“挺好的。”
“久違的文化祭,我們去逛一圈吧。”
到了現在江離和雪之下都沒休息過,連中飯也是草草用快餐將就的。
江離一動起來就是恨不得像發動機杠杆連軸轉的類型。
“不好吧,禮堂現在還要我回去維持秩序,剛交接完工作他們根本什麼都不會。”
“那你就什麼都知道了嗎?上午排班的學生有很多都自願留下來了。”
“我說了,他們均勻分配工作時間,這樣子不行。”江離說著就要摸出電話。
越是出於感情的迸發而突發奇想,在後麵情緒冷卻趨於鋒銳時,就越發難以處置。
“為了所謂的公平連他人的意見都不顧了,江離你不是說要尊重他人意見嗎?”
“這是兩回事,”江離悠悠歎了口氣,“算了,讓他們去吧。有比濱應該快表演了,不去看看嗎?“
”但是如果去了的話,你一定會開始無暇自顧的投入工作吧,隻是表麵上說著不管,可一旦事情出現了偏差,卻是最先行動的一個。”
“這不像你,雪之下。”江離苦笑著,“你不是應該勸我加倍努力乾活不是嗎?”
“這不是我的文化祭,這是所有人的文化祭,還有,你以為我是在因為誰才勉為其難的說出這些怪話的?”
“我的錯,我的錯。”他舉著手投降。
被蟲蛀蝕的櫻葉,在陽光的照射下,葉脈處暈染出病態的霞色。
很多人都去禮堂了。
縱然尚未到夏季,走廊窗台上細細的影子悄無聲息的銷聲匿跡了,隻留下如同宣紙上,未洗儘毛筆淡色墨痕的淺影。
上了年份的窗玻璃,在無數次節日膠帶粘貼的腐蝕下,為投射進來的陽光帶上一層朦朧的睡意。
這裡靜悄悄的,映入廁所門口盥洗台積水的光線,唯有當人走近時,才勉為其難反射出星星般璀璨的十字形圖案。
“同學,請問現在還在營業嗎?”
“啊,是的,是的。”
臉上蓋了本曆史書的男子連忙坐正身體。
覆了層灰的木炭被鋼釺撥動了。
“我說是誰,原來是會長啊。”
是執行委員換班的學生。
男子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要吃什麼?”,他豪氣十足的叉腰。
“佐藤同學,你確定這些還能吃嗎?”
雪之下蹲下來觀察著烤架上縮水成迷你版的雞翅。
“嗚啊,糟糕。”
佐藤連忙把熏黑的竹簽從烤架上拿起,一轉過背麵,漆黑的碳化外殼裡,已經有了火星隱隱的紅色。
“對不起,我馬上重新烤。”他說著就要把烤架上的東西都撤走。
“算了,給我吃吧。”江離說道。
“欸?這樣真的好嗎?”佐藤猶豫著看著手中。
“馬上午休就要結束了,校外新的訪客差不多就要來了。你單獨做雪之下那份就行了。“
江離接過烤串,用牙試著撕咬著上麵尚且乾淨的部分。
熱意順著門齒傳遞到牙齦。
“好吃嗎?”雪之下抬頭詢問道。
“要不你試試?”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江離的嘴角都被染成了木炭的黑色。
“絕對很好吃吧,美拉德反應已經到了食物物理所承受的極限。”
“難以置信。”
這個男人時而奢侈到拿出成捆成捆得錢當小費,時而節儉到從焦黑的碳化物裡剔出一切能吃的東西。
“怎麼了,這可是農民伯伯辛辛苦苦從地裡種出來的。”
“沒什麼。”
“喂,你這明明就是有什麼的表情好嗎,雪之下。”
“自己照照鏡子如何?”
“為什麼我非要聽你的?”
“真奇怪欸,明明是你要來問我的。”
大概過了一刻鐘左右。
滿頭大汗的佐藤終於重新烤好了。
“拿好了。“他取出一個紙袋,把裡麵塞得滿滿的。”副會長,那些你就不要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