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會來,最近沒怎麼整理,請多包涵一下。”雪之下從櫥櫃裡拿出一雙拖鞋屈膝放到地上。
他們這棟公寓是一層一戶的樣式,電梯不入戶,大門外正對著的是會客用的落地窗會客室,不過基本除了持有門禁卡的清潔人員,隻有這一層的業主本人會使用。
電梯因為是複式設計,而且本來就人少,所以不用擔心搶電梯的情況。
江離看著和樓下自己公寓相似的設計,明顯是當初裝修的時候是出自同一個設計師的方案,南麵的客廳從建築向外橫挑出一塊,用來做曬太陽的露台。緊挨著露台邊上的室內記憶中是他那間公寓放三角鋼琴的位置,在雪之下的公寓裡被改造裝修成了半敞開式的書房,書架上擺著地球儀和零星的幾本圖書。
一切都是按簡約式設計的,這也是大平層普遍的設計風格。從視覺上來說,大平層的空間較為扁平化,過多複雜的裝飾風風格,如傳統歐式、古典,會容易讓空間顯得繁瑣、不協調,甚至造成視覺的壓迫感。
不過簡約不代表便宜,那些精巧放置在既定位置的擺件,家具,無一不是冠以知名藝術家名字的作品。江離隻是看了一眼客廳茶幾上那隻金屬質地優雅又古怪的天鵝擺件,就知道它的價格至少50萬円往上。至於為什麼這麼貴,他也不知道,待到了這個價位,家具或者說藝術品的價格填寫的就跟小孩子開玩笑一樣。
或者說就應該這麼貴。委實說,江離至今還能保留有對數字的敏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小時候的經濟能力被家裡盯得很嚴,而且當時小學生間普遍的交易行為還是現貨交易。五毛錢一包的辣條,當時隻能委托讓班裡的同學上學期間偷偷交易,被家裡的人看到是要被嫌臟丟掉的。說實話,那時還是他第一次見到五毛錢長什麼樣,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以為角和分都是大人編出來騙他的。他隻知道,把一張紅色的紙給對方,對方就會像倉鼠嘴裡的鬆子一樣,瘋狂往外爆東西。無端的,二十世紀的美國采用的是美元與黃金掛鉤的金本位製,而他無意識間使用至今的是辣條本位製,tf?一個擺件居然要三萬塊,那就是六萬包辣條。
江離抬起頭對著雪之下家潔白的天花板思索了一翻,想象從天花板上突然破開一個大口子,六萬包辣條像雪花一樣從天而降把他埋起來。
小時候有六萬包辣條的話他估計可以在小學裡登基當皇帝了,雖然這個政權好像不是特彆穩固。江離轉念一想他記得當時他身上的校服好像要幾萬一套。他為什麼當時沒想過把自己校服當了換辣條這種事?不不不,這種事想想也夠抽象的。大人們大抵是不懂小孩子的樂趣的,江離隻感到像他這樣的小孩,過早的失去了廉價小小的樂趣,被金錢腐蝕了。
他想吃辣條。
“傻站著乾嘛?找個地方坐啊。”雪之下無奈的聲音打斷了江離飛到不知何處的遐思。
“坐哪?”
“平時你這個人嘻嘻哈哈的沒個正形,怎麼一到我家就變得拘束起來了?喝水嗎?”
“嗯。”
雪之下倒了一杯水遞了過來,“你坐到沙發上去,飯大概四十分鐘就能做好。”
“要我幫忙嗎?”
“不用,乖乖坐著就好。”
“你怎麼像我媽一樣?”
“有你這兒子,當媽的也夠操心的。”雪之下白了一眼江離。
“我能隨便逛逛嗎?你知道到的,讓我乾坐著挺無聊的。”江離聳了聳肩,他是真不想乾坐在沙發上,等雪之下做完飯給他投喂。
這種氣氛詭異的就像電視上每逢新年固定播放的廣告,孤寡老人呆呆地看著客廳前雪花屏的電視。就差一個電話打過來,他再說兩句,“忙,忙點好啊。”
然後就是標準的男話外音,不要讓孤寡老人獨守空房,常回家看看什麼的。
“隨便,不要進我房間就行。”
已經六點了。和江離從咖啡店出來,到電車站的時候遇到了川崎。川崎家的屋子正在原地重建,隻是沒想到政府臨時給予他們家的安置住房和雪之下江離家,是同一個方向。
儘管雪之下和江離的關係班裡隱約存在著觀賞撮合的氛圍,可誰也沒見過兩人私下裡的狀態,這次被川崎正好撞了個正著。
川崎雖然不怎麼合群,但關於學生間不言而喻的潛規則還是了然於胸的,可以起哄,但永遠不可以點明,除非本人承認。
“你們是剛剛複習完試題嗎?”
川崎注意到了江離手中替雪之下抱著的他的個人資料。
這個蹩腳的打招呼的方式爛到江離都不忍直視了,川崎就連若無其事的語氣都裝不出來。
江離本來是想纏著雪之下問暑假去哪裡耍的,結果不巧的是今天電車上的人特彆多。雪之下和川崎勉強找了一個位子坐下後,身為男生的他隻能扶著扶手,背對著她們茫然著注視天花板,和對麵的廣告。
雪之下看著前麵的江離茫然地扶著扶手注視著車廂裡地廣告,也覺得很尷尬。她目前隻算得上和班裡得一部分女生建立了聯係。
女生間的關係比男生間要複雜的多,大都是三四人組成的小團體,外加數不清的暗線,隻能說是credible。
如果是江離的話,大概會根據女生間的關係網湊羈絆湊出一副自走棋來。
川崎屬於是班裡獨行俠的一類,隻和班裡的綾瀨是單線程聯係,在下棋裡大概算五費棋子。
雪之下也算是五費棋子,所以兩人在最好的情況下,就是各d各的牌。也就是電車上兩人並排坐著的時候,各自玩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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