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的溫頌沒有表麵那般自若,一屁股坐在羅漢床上,愁眉苦臉起來。
想到秦妮子看自己的眼神,不禁後背發涼,不由想起幼年她準備賣掉自己時。
春夏端著熱茶進屋,溫頌收回心神,“讓小廝盯著點二人,千萬不要放出關於我任何消息。”
春夏應下,轉身去辦。
沈府有護院看守,溫頌倒是不怕秦妮子會硬闖,可畢竟狗急跳牆,見不到自己,總不會善罷甘休。
沒多久春夏氣急敗壞的進屋,“姑娘,小廝來報,二人在不遠處的街拐角搭了草席,看樣子要長守下去。”
她說著還嫌惡的皺起眉,沒見過這樣的癩皮膏。
回府路上,姑娘就和自己說了幾人之間的恩怨,她十分鄙夷這種人,如今又纏上姑娘,簡直是司馬昭之心。
溫頌倒是不意外,也不出她所料。
秦妮子視錢如命,眼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樣,她不聞不問,轉身離開反而更可疑。
春夏很是擔憂,“如果被大夫人或者老爺看到,會不會牽連姑娘?”
兩人在外麵搭窩,傳到老爺或者大夫人耳朵裡,免不了打聽,最近大夫人對姑娘還算溫和,怕會因為這事又引反感。
溫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是啊,得儘早做打算。”
拖著也不是長久之計,還是得主動出擊,以絕後患。
翌日清晨,溫頌帶著春夏出府。
秦妮子躲在一旁,吸吸鼻涕,抖抖身上的寒霜,眼睛瞟了一眼護院,有之前的經曆,沒敢冒冒然上前。
離的遠,聽不到二人說的話,隻是看見不知為何吵了起來。
溫頌雙手叉腰,看著很是跋扈,對麵的小女子被她罵的蜷縮肩膀,低頭抹淚。
許久過後,像是罵累了一般,溫頌甩袖離去。
春夏憤憤不平的向著街道走去,口中還不停喃喃自語。
秦妮子交代溫大載守好門,隨即悄悄跟了上去。
她一邊跟,一邊豎起耳朵聽。
春夏低聲咒罵著溫頌,秦妮子聽得心生歡喜。
小跑幾步,攔住她,“姑娘。”
春夏轉過身,滿臉不耐,上下打量她,恍然大悟道,“你不是老乞丐嗎?我可沒有銀子給你!”
秦妮子臉憋得黑青,片刻後才揚起尷尬的笑容,“我不是乞丐,我是溫頌的舅母。”
“什麼?!”
春夏誇張的後退一步,上下左右看了個遍,還是不敢相信。
秦妮子有被冒犯到,臉色由青變紅,下意識抻了抻帶著補丁的舊衣角。
春夏還是不太敢信,“你真的是?”
秦妮子點頭,隨後歎息一聲,仿佛有什麼難以啟齒一般。
確認二人的親戚關係,春夏驚慌的捂住嘴,“你剛才沒聽到什麼吧?”
秦妮子精明的眼睛一轉,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有耳背,姑娘可是說了什麼重要的事?”
“沒有沒有。”
這下換成了春夏搖頭擺手。
半晌,春夏狐疑的詢問,“既然你是她的舅母,為何昨個兒沒有認你?”
秦妮子終於等到她開口,假意擦了擦眼淚,惆悵的低下頭。
“我這個外甥女兒如今富貴吉祥,我們是土坑裡刨食的,哪裡敢和她再扯上關係,隻不過最近她舅想她了,這才來看看,沒想到……”
“我們為了找她,身上的錢都花乾了,這幾日風餐露宿,她舅舅臉上的傷就是和人搶饅頭被人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