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之被趕了出去。
蕭黎靠在枕頭上,靠耐力抵抗著愈發濃鬱的藥性,汗水將她全身打濕,像是從水裡撈起來的一樣。
紅月和藍月誓死守著,錢慧看著蕭黎難受一臉心疼,她還是想勸蕭黎答應駙馬回來,再怎麼也得把藥效解了啊。
“你們這兩個丫頭片子,你們這是在害公主啊......”
倒打一耙,說的就是她。
紅月抓起凳子就朝她砸過去:“到底誰害公主?你給公主下藥難道不是害她?”
錢慧差點兒被砸到,氣急敗壞的指著兩人:“我那是為公主好,你們兩個什麼都不懂的蠢貨!”
再看向蕭黎,恨鐵不成鋼:“公主你到底要鬨到什麼時候?難得駙馬主動願意和你圓房,你不好好把握還傷了他,你有沒有想過以後駙馬要是真的不要你了,那可怎麼辦啊?”
藍月讓人打來了涼水,領了帕子給蕭黎擦拭,看到蕭黎身體不斷的在顫抖,可把她心疼得不行。
聽到錢慧還在那裡吵吵,氣得她一盆水就給她潑過去了。
“紅月,把她趕出去,再去打水來!”
等到大夫來的時候,蕭黎已經徹底失去意識了。
今晚中秋,本來當值的太醫就不多,太後暈倒,宮中受傷無數,現在大部分太醫都還在宮裡,根本請不來。
出去的人轉了一圈,最後把半路遇到的岑岸請來了。
岑岸來的時候先看到了站在廊下的陸衍之,那一張臉上都是鮮血,在月色下簡直恐怖如厲鬼。
陸書站在一旁勸說,急得跳腳,看到岑岸之後連忙招呼:“岑大夫,快給我家公子看看,他傷得很厲害。”
不用岑岸回答,楊鈞直接把他拽了進去。
時隔多日,岑岸終於還是給蕭黎看病了,他屬實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前幾日還盛氣淩人的玄陽公主,此刻一身濕透、麵色痛苦,可憐脆弱極了。
被找來時侍衛已經告知情況,岑岸帶來了需要用的藥,先拿出兩顆讓侍女給丫鬟服下,一邊快速展開自己的銀針包。
“你們把公主放平,手腳和脖子露出來,她現在需要施針瀉熱,否則會傷及臟腑。”
“她顫抖得厲害,你們得摁住她。”
紅月和藍月照做。
岑岸不愧是神醫傳人,還是有點兒本事的。
幾針下去,蕭黎明顯沒抖得那麼厲害了,他徒手摁在蕭黎頭上,用力摁壓幾個穴位,猝不及防之下,蕭黎痛得慘叫出聲。
不過她此刻藥性還沒完全解,嗓子也被血糊得沙啞,便是慘叫聽著也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曖昧勾人意味。
饒是醫者眼裡無男女之分的岑岸也差點兒分了神。
一刻鐘之後,岑岸收了針,蕭黎也緩緩掙開了眼,那雙冷漠的眸子此刻氳滿了霧氣,眼角還有一滴淚懸掛,欲落不落。
破碎的美人,看著就令人心醉。
岑岸不敢多看:“在下將這藥效從穴位散出,公主已經無礙,隻需要好好休息就是,不過這雖然是助興之藥,可是藥三分毒,總是傷身,尤其公主身子本就虛弱,怕是得好好靜養一段時間。”
說話間他刷刷寫下一份方子遞給藍月。
“公主若是信得過在下,以前的藥就不要吃了,用這個方子就好。”
蕭黎聽著他嗡嗡的說著,實際上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藥性還未完全消失,不過她能感覺到身體裡的燥熱在褪去,理智一點點回籠。
終於,她想起了什麼。
“楊鈞。”
“屬下在。”楊鈞隔著一道簾子站在那裡。
蕭黎目光空洞的看著床頂帳幔,手指動了動,平靜的下達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