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禮提著油燈,暖色的燈光暈在他的琥珀色瞳孔裡,顯得更加精致好看。
“我走了,你小心。”他輕聲說。
轉身眼神晦澀,走進黑暗中。
公爵大人帶回來的人類,他見到公爵大人時她懷裡的人類,他怎麼會不記得,那個害他在這個暗無天日的鬼地方,擔驚受怕地待在這裡的人。
季北感覺這個人有一種說不上的奇怪,但他暫時想不出對方哪裡不對,於是繼續翻書。
不知道看了多長時間吧,這裡沒有太陽,隻有永遠掛在天上的那一輪血月,仿佛凝滯的時間,但是鐘擺已經響了好幾回了,他有些餓了。
從上層的書架下來,他隻拿了一本書走,也許有些用處吧。
剛開門就看到即將走到這裡的時坼,一瞬間出現在麵前。
“回來了?”季北笑眯眯地說,“你先說說蘇禮是怎麼回事?怎麼著,在這裡養了百八十個血仆是吧。”
時坼隻是覺得這個名字恍惚好像聽過,短暫思考後才想起來是誰。
“我沒碰過他。”她解釋,“血族需要血液供給,他們頂多是口糧,而且我已經沉睡很久了,那些人我也沒見過。”
血族的城堡裡,上上下下那麼多隻吸血鬼不可能一點儲糧都沒有,很現實的東西。
“記憶力那麼好?我這麼一說你就記起來了。”季北戳了戳她的腰間,醋味地說。
時坼抓過他的手下樓,無奈道“血族有這個天賦,見過的我都能記住。”
這裡有人類,當然就有人類的食物,東西方的特色都有,七八個菜加上兩道甜品和一瓶酒。
季北確實餓了,加上這些菜的味道確實不錯,他吃的還是很滿意的,時坼陪著他吃了一些。
旁邊站著幾個侍者,安靜地站在旁邊,偶爾幫忙把菜移到前麵,偶爾幫忙倒一下酒,全程不發一言。
血淵的人類其實不全是被當成血仆,他們存在血淵的南邊,是世世代代的血獵,他們在最初有機會出去的時候,選擇了留守在這裡希望能徹底剿滅血族。
事與願違,即使過了那麼多年,血獵依舊沒能對血族造成太大的傷害,甚至日益落寞。
還有存在這裡的一些普通民眾和誤入屏障的外麵的人,他們組成了血淵裡人類的部分。
“我想出去逛逛,你帶我去嗎?”季北最後吃著甜點問,覺得一整天待在藏書閣有點無聊了。
在血淵沒有黑夜,每一天都籠罩在黑夜裡,除了人類的地盤需要陽光,這裡應該再也沒有想待在陽光下的了。
所以血族能在這裡不需要顧及時間地出沒,但季北畢竟是人類。
時坼抿了一口紅酒,淡聲問“你不累?”
從上午到現在,按照外麵的時間算,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除了這一餐應該都還沒吃過,還在藏書閣待了那麼久。
季北吃完掛在她身上,姿態少有的撒嬌“我就想出去嘛……”
時坼最終拗不過他,帶他出去了。
離開後,侍者才安靜地收拾桌子,無人言語,臉色蒼白地沒有血色,動作恍如機械一般,這是最低級的血族,用於打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