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那靜謐的竹林深處有處神醫穀,神醫妙手可醫死人肉白骨,一身醫術出神入化。
就前陣子,那胡瘋子五臟六腑都移位了,那叫一個奄奄一息。
但是這胡瘋子幸運啊,遇上了神醫身邊的小童出來采藥,給帶了回去。
你們瞧,那船頭坐著的,神清氣爽,人也不瘋了!”那名婦人褐色布衫,手裡不吝嗇地拿著一柄黃山的折扇,邊搖邊說,語氣引人入勝。
“小姐,這神醫當真有那麼神嗎,彆又是沽名釣譽,家主可不讓您帶什麼江湖遊醫去給小公子看病。”
旁邊一個黑衣帶刀的女子站在旁邊那位錦衣女子身邊,撇撇嘴。
蘇清唇角微勾,抬手飲儘最後一口茶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後院。
雲坼青衫白衣微敞,懶散地躺在竹椅上,窗外的風吹起室內白色的紗布,隱隱約約地能窺見那人昳麗的麵容。
“主子,最近的血茯苓沒了。”小童跪在旁邊,仔細幫忙添置茶水,聲音輕悄。
雲坼昏昏欲睡,眉眼半闔,青絲擾了麵容,她微微抬眸,白皙骨長的手捋了捋垂落下來的發絲。
“那便抽幾個牌子吧。”
雲坼起身,輕紗蓋帽,步伐悠哉地走出酒樓。
蘇清一下子就注意到這個身姿不凡的人了,她旁邊的帶刀侍女則抱臂咂嘴“一個大女子竟然扭扭捏捏,出門竟然還帶著帷帽。”
旁邊一個尖嘴的布衣女子嗑著瓜子湊過來,陰陽怪氣道“說不定是醜的不能見人了,才這麼遮遮掩掩。”
蘇清手裡的酒杯重重地放下,卻滴酒未灑。
“扶光,愈發放肆了。”
看見陷下去的的杯子,那個布衣女子也悻悻地轉了過去。
扶光低頭“屬下知錯。”
蘇清還沒注意到,那名青衣女子卻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好厲害的內功。
“回府。”蘇清正色,起身,“以後在外麵不能再口無遮攔的,這裡不比邊疆,京城到處都臥虎藏龍。”
“是。”
蘇清是太傅家的異類,幾個姐妹都是舞文弄墨的才女,偏偏她是個練武的奇才,跟著林將軍在邊疆守了五年才回來。
“父君,阿衡呢,許久沒見,該長高了。”蘇清下了馬車,兩三步走過去扶起主君。
藍袍的男子莫約中年,臉上隻有淺淺的細紋,氣質沉穩溫潤,窺得見年輕時的風貌。
“阿衡去了靜心寺養身體,那裡幽靜適合他。”
蘇清聽著不太靠譜,“誰的主意,山上寒涼,阿衡的身體如何能受得了?再說阿衡自小就沒受過累,靜心寺那樣清苦的環境他如何能受得。”
說著她就要轉身上馬車去把弟弟接回來。
主君拉住她,歎罵道“去了五年也不沉穩,該學學你姐姐妹妹們多讀些書。”
“你阿虞弟弟就要辦冠禮了,府上人多手雜,難免衝撞了阿衡。
你也知道阿衡向來是討厭這種場合的,正巧聽說那個神醫最近在靜心寺附近出現,不如過去碰碰運氣。
該帶的人和吃食一樣也不會少,你啊,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莽莽撞撞。”
蘇清停了停,看著身後這些出來迎的人,確實不太好離開,隻能先這樣,後些日子再去找找阿衡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