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來村裡的陌生人變得多了起來,不是打聽這個就是打聽那個的,還來了一批軍爺,成天耀武揚威的,攪得村裡不得安寧。
“我是路過此地的書生,就想到處看看,不打擾你們的。”他把態度放得很低,儘量讓自己看起來無害。
老婆婆眼神怪異地看了他一眼,臉上的皮褶子都一抖一抖的,尖細地說話“我可沒聽說過哪個書生會從這裡經過去京城的,要框人也要打聽打聽情況再說話。”
老婆婆想起來前些天田裡被外鄉人踩過的莊稼地,一陣怒氣就衝上來。
“趕緊走!走走走!!我們這不歡迎你們這些外鄉人!!!”老婆婆抄起旁邊的掃帚,就往他的腳跟掃去。
戚忘猛的向後退了幾步,剛想抬手做點什麼,就被後麵一隻溫涼的手抓住了。
戚忘回頭看,才看到那個女子,戴著的麵紗長到腰間與身上青白色的衣裙融合在一起,平靜而淡然的眼睛注視著他。
然後轉頭和那個老婆婆說話。
“我是仁善堂的醫師,他是我老家的夫郎。”
老婆婆上下地掃視了一眼沈坼,恍然道“你就是醫館裡那些夥計常說的不出門的病癆鬼?”
“今天總算見了光了,要我說,待在那破醫館裡就好不了!”
她大概信了一半這個身份,就可以開始聊起來了,和剛才尖利又警惕的模樣渾然不同。
為防止沈坼去見他們的時候身份暴露,所以每一個據點都會有一個虛擬的不存在的人扮演著她的身份。
這一個據點隻說了醫館裡住著一個常年生病,見不得光的姑娘,村裡人一直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在,但是都沒有見過。
隻知道她或許是久病成醫,醫術不錯。
“姑娘,你這夫郎來了,病就全好了?”老婆婆已經是信了大半,聽著她的話,調侃又暗含深意地看著她。
“隻是好了些,還是見不得人,擔心他來這裡不認識路,就找了出來,打擾了。”
沈坼保持著人設,客氣地說道。
老婆婆放下掃帚,直起腰,笑嗬嗬地擺手“都是自己人就好,彆走遠了,這幾天天氣都不好,你們晚些就該回去了哈。”
戚忘低頭看著那個一直被牽著的手腕,有種怪異的感覺,或者說牽著他的手細膩得讓他感覺到怪異。
一個鄉村裡的醫女,就算如她所說的平日裡用藥養著,沒有出過門,能養出這麼細滑的手嗎?這比京城裡那些貴族小姐的手養的還要好。
剛才他故意試探那個老婆婆,讓這個跟在他身後的二水姑娘出來解圍,沒想到村裡的人竟然真的認識她。
“王公子,你沒事吧。”
沈坼叫他幾聲,他才回神,剛才那個老婆婆已經走了。
戚忘掙了下被抓緊的手腕,低眉說道“我沒事,二水姑娘。”
沈坼好像才剛發現似的鬆開手,然後從懷裡掏出化瘀的藥膏“我製藥習慣了,力氣大些,公子沒被傷著吧。”
戚忘看著她給自己上藥,腦海裡莫名地浮現出一個詞虛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