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身體好像因為那個溫熱的吻變得滾燙起來,心跳湧動。
鐘隨安感受到耳畔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聾。
“撲通。撲通……”
他……不是,死了嗎?
為什麼還能聽到心跳……
“你叫什麼名字。”
身後的辮子被她解開了皮筋,皮膚上細細密密地浸出熱的汗,發絲黏在鎖骨上,他還沒來得及思考順著她的動作先抬了抬腰。
悶哼的聲音比回答更先從唇瓣中溢出,他瞳孔一瞬間失焦,指尖捏緊了她的肩頭。
“隨……安,我叫隨安。”鐘隨安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
他幾乎要沉溺在那個人的眼睛裡,像水一般溫柔的,望著誰都是一副神情的模樣,極具欺騙性。
她還清醒嗎?他忍不住想。
或許他是一隻豔鬼也說不定,勾的這人暫時忘記了冷靜自持,沉浸在這一場情事裡。
鐘隨安已經忘記了自己待在這裡多久了,從在街上飄蕩第一眼看見她時就忍不住跟著她回來。
在她看不見,摸不著自己的任何時候,都在窺探她,覬覦她。
現在這樣的他算不算卑劣。
周坼或許有幾分被藥物影響的可能,但是更多的似乎是情發而止。
她的幾個吻中,她在擁抱,在摩挲他的皮膚,一寸寸中,她似乎更深刻地體會到一種名為“思念”的情緒。
明明也曾經曆過無儘的孤寂歲月,卻沒有任何時候更加讓人難熬。
這或許是沾染上人性的弊端,她也會被所謂的情緒所困擾。
夜還長……
夏夜擾動,樹影搔首。
白晝要比凜冬更輕快,金光悅動碾碎了灑在指尖上。
房間裡的窗簾因為昨晚的夜風掀開了縫隙,刺眼的光通過窗台的玻璃瓶一晃一晃地照到床上的人眼裡。
周坼抬手遮了遮眼睛,緩了半晌,才慢慢地坐起來。
看著地上和床上的一片狼藉,周坼沉默了半晌,然後床腳就傳來一陣小聲的抽噎聲。
披頭散發的看不清臉,烏黑的頭發沿著腳邊一直延伸到床下。
是一隻很符合刻板印象裡的鬼。
周坼……
“你……”
“你不會是不想負責吧!”鐘隨安驚恐抬頭,眼鏡不知道扔到了哪裡,一雙漂亮的眼睛都哭紅了。
“你……昨天,你……我……”鐘隨安努力地在腦子裡尋找詞彙,好讓自己不被扔出去,最後努力張牙舞爪地說。
“我是厲鬼,你不負責的話我就天天纏著你!”
“而且,而且是你昨天……你自己……的,我是被迫的。”
周坼隨手拿起旁邊的一件襯衫套上,眉頭微微抽動,鐘隨安看見的隻有她麵無表情的臉。
她說,“我記得昨晚的事。”
鐘隨安一哽,連特地控製的五秒一落淚的動作都忘了,莫名地有點心虛地往牆角縮了縮。
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什麼都不記得嗎?!
而且他怎麼還沒變回去了,難道以後從此複活當人了?
周坼抬手紮起一個低馬尾,才靠近鐘隨安。
鐘隨安看見她過來,往牆角又縮了縮,用頭發把自己擋住。
他隻是睡了她一晚,吃虧的還是他自己,她總不能計較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