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旁邊等待的醫生,遺憾地收起計時器,輕慢地說“去找你的座位吧這位患者,下次還是要早點到好。”
陸鳴瀟抬頭,笑道“總之沒遲到是吧醫生。”路上碰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病患,纏了他好一會兒,不然早就該到了。
醫生微微彎腰湊近看他,輕笑了一聲,“當然。”
說完才支起快要生鏽的身體緩慢地坐到了講台的旁邊。
整個治療室的燈暗下來,前麵的投影儀慢悠悠地打開,裡麵播放著是這個醫院的前身紀錄片。
黑白的影像滋啦滋啦地播放著,聲音就像是風吹過老樹皮,野獸竭力的聲音,稱不上太難聽,但是也絕對不好聽。
就像是鬼片的背景一樣讓人不適,唯一好一點的是進入治療室後藥效就會自動解除,沒有了那種要死不活的感覺。
但是所有人都坐在座位上沒有輕舉妄動。
除卻他們這些玩家外,還有一小部分的本院的病人npc,因為生病瘦削,襯得那件長款的藍色條紋病服空蕩蕩的,無一例外都是安靜而麻木的眼神盯著屏幕。
陸鳴瀟找到了站在下麵眼睛掃視了一圈,最後跑到了林坼的旁邊。
“嗨,我叫陸鳴瀟,認識認識?”
林坼指尖點了點出現在手背上的病人身份環,眼神投射在前方,沒有和他搭話。
陸鳴瀟順著她的指尖看到了她手環上的名字,當然同時也感受到了那股不寒而栗的眼神從前方的講台上傳過來。
陸鳴瀟頓了頓,決定還是先暫時安分守己。
影片不長,隻是淒厲的聲音時不時地從屏幕裡傳出來,裡邊的醫護人員,熟悉地對應上他們看到的每一個護士和醫生的臉,讓人不寒而栗。
裡邊介紹了十幾種治療方法和懲罰的內容,詭異和血腥好像能從影片裡溢出來。
明明暗暗的顏色透過投影的顏色映射在下方那個坐在破舊椅子上的白大褂醫生,眼鏡閃過的白光才勉強看見了他嗜血興奮的神態。
最後一個解剖的鏡頭戛然而止,整個治療室的燈被“啪”的一下打開了。
“現在是,懲罰時間……”他緩慢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枯槁的指節上套著乳膠手套,中間的講台升起了手術台,投影儀實時投影著手術台上的狀況。
上麵慢慢揭開的是一張張熟悉的麵孔,摸約兩三個人左右,平靜祥和地躺在手術台上。
“張炎!”一聲淒厲的聲音從醫生腳邊的醫療垃圾桶裡傳出來,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黑色粘稠的長發覆蓋著整張臉,紅色的血水滿出垃圾桶,她每說一個字就有黑紅色的嘔吐物從嘴巴裡蔓延出來。
她待在這裡待了多久?
剛才竟然聞不到任何的血腥味。
觀眾席上的玩家有一個往後退了半步,臉色蒼白地擦掉了額頭上沁出來的冷汗,心臟瘋狂地跳動。
“張炎!我不會放過你的!你不得好死!!!”
林坼微微地將眼神分過去半分到觀眾席上,很快地就認出了這是在醫院大廳裡嘲諷何駱的其中一個。
現下這副心虛的樣子,估計是做了什麼事情,害得那個女孩落得那般情境。
張炎終於忍不住地大喊“在遊戲裡你本來就活不長,幫我一下怎麼了,你現在不是沒死嗎?!”
他大口地喘著氣,心跳如雷,好像把剛才的話說出來心中好受許多。
醫生操刀的動作一頓,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呢喃道“有意思的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