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早上剛被帶走的那幾個玩家把路走了一遍,他們這一路上很順利,基本沒有碰到很嚴格的守衛,很快地就找到辦公室的小門進去了。
這下麵是個不小的地下室。
按照原本的設定,這下麵會有一個器官儲備室,放滿了泡著福爾馬林的屍體和器官才對。
但是這裡除了一些廢棄的醫療器材外,乾淨得找不到一絲非法痕跡。
空蕩而黑暗的空間,兩個人背對站立著,都提了點警惕,衣擺微微掀動。
有風。
兩個人幾乎很快地鎖定了一樣的方向,拳頭一致地揮向角落那個不顯眼的地方,下一秒門就順著打開了。
沒人。這裡是一條暗棧。
與外麵的整潔截然不同,血跡和鐵鏽融為一體滲入為之甚少的泥土裡,這裡一眼望到底隻有一條狹窄的路。
兩旁是上時代的監獄構造,綠色的鐵門關押得密不透風,隻留了最頂上一點點緊密的柵欄,壓抑的人喘不過來氣。
多而數不勝數的呼吸聲高低起伏地混雜在一起,輕而雜亂,苟延殘喘的已經算不得人。
在這裡他們隻能算是一個備用器官的容器,一個,年輕的,隨取隨用的容器。
就像是屠宰場裡待宰的羔羊,弱小,並且沒有蔓延著死氣。
不管是可怖的心情還是不可抑製的人文同情心,在這樣的場景之下似乎都很容易湧現出來。
可兩人就那樣目不斜視地往前走著,瘦削的身體裡承載不住太多世俗的期待,他們更像是寄存在這副行屍走肉的非人。
他們身上竟然有一種幾近殘忍的神性。
神不渡世人。
這樣的痛苦永遠存在,世界本來就是這樣不堪汙濁又繼續運轉的。
從泥濘而生的祂亦不救苦難。
儘頭的拐角有個不起眼的生鏽的鐵門,打開後是滿屋子的診斷書。
牆上貼滿了患者的照片,不少已經變成灰白色,鮮紅的印章蓋在照片的臉上,寫著“已痊愈”幾個字。
滿牆的“痊愈”伴隨著掉落出來的是一張張各項器官的詳細體檢書,最後一張是一份完整的遺體捐獻書。
每一份捐獻書上,家長的親筆簽名和手印都清清楚楚地簽在同意方的位置上,可以說是合法合規,公正公開。
無水精神病院為這件事找了個正經的由頭,所以才能不設防地把這些東西放在一個不上鎖的小鐵門後麵。
林坼抬手翻看了幾個已逝患者的病單,隻簡單地寫了病情歸類。
除了幾個用上了強製治療的患者有過簡單的記錄,其他的一律空白。
“病人極不配合,有暴力,逃避的傾向。與家長溝通後實行強製治療。”
強製治療估計就是電擊療法一類的東西了。
但是這些家長都出乎意料地超常配合,對於這些被送進來的青少年甚至有種樂見其成的積極意味。
家長,又是家長。
這裡邊的所有患者都有一個共通,那就是家長極力認定自家孩子有精神病,並且無法改變。
醫院和學校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