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護不了也沒關係。”
她那張不甚變化的臉說著這些話的時候,語調甚至也沒有太大的差彆。
但其中微不可察的溫和有如抽絲剝繭一般從眼底透出,籠罩在他的周身。
何駱安靜地望著她出神,腦子裡亂七八糟的計劃停滯了下來,忽然覺得有些悶。
如果這個“何駱”死了,自己要以怎樣的麵目出現在她麵前。
如果她喜歡的僅僅隻是這副皮囊呢。
一層層的欺騙底色裡,沒有能夠考究的感情。
腦子裡交雜的線擰成了一股繩。
半晌,他說。
“你彆死了。”
不管怎麼樣,等塵埃落定吧,或許那時候他會想殺了她也不一定。
他這樣的反應有些奇怪,但林坼沒有多問,應了下來。
這個副本看起來危險程度不高,但是隱隱地有某種意料之外的東西在運作著,或許真的有什麼需要小心的東西。
最多,她多注意兩眼校史館的情況。
現在已經是放晚學的時間了,無水一中沒有走讀生,統一在學校的管理中,這個點整個無水一中的燈都暗了下來。
至於校史館,一直都是無人在意的文檔辦公樓,整個大樓多處已經落了灰,安靜的牆上張貼著學校的各種獲獎照片和獎杯。
在往裡走是開闊敞亮的書架構造,每一排上都貼好了標簽分類。
無水一中的曆史很長,從建國之前就已經有了不短的曆史,經曆各種改革,還有變動,能記錄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除卻這些,有個特彆的地方。這個校史館裡還會記錄下所有任職過的老師的檔案,平生經曆,還有最後調任的方向,甚至家人檔案也會一並保存。
可以說是,多此一舉到一種詭異的做法。
明顯的有人故意這樣安排,就是為了讓人發現,所以林坼想要找的資料並不難找。
經過所有事情的推測,慢慢地將一個殘忍的事實推到眼前。
值得注意的是這個所謂的心理老師,她最原本的職業是一名法醫,而且重點是,曾參與療養院器官移植案的調查。
當年她的女兒就曾死於該案件中,最後因為種種原因,她作為受害人家屬之一被迫退出調查組,銷聲匿跡了很長一段時間。
再過些年份就考了心理谘詢師的證明,靠著校長的引薦,來到了無水一中擔任這所學校的心理老師。
今年是她任職的第八年了,無水一中從當初籍籍無名的小中學到現在備受追捧的高考工廠,誰也不知道這背後有這麼一個人的推動。
無水一中的升學率上升速度之快掩蓋了學生的死亡率。這八年期間,無水一中以堆砌學生的屍體為代價,壘起來這個密不透風的,美名滿譽的圍牆。
學生的死亡率暫且還能窺見一絲端倪,而藏在角落裡隱晦的教師死亡事例就被掩藏了下去。
當一件嚴重的事情矚目的時候,其他小數量的錯誤就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從檔案中來看,死亡的教師幾乎都是當年教過她女兒的那一批老師,大部分都被送去了精神病院,說是抑鬱,其實再也沒回來過。
而精神病院關於他們的檔案也很快就消失了,溫水煮青蛙似的人間蒸發,無人在意的黑暗正扭曲爬行著。
而關於李媛女兒的痕跡,校史館中幾乎找不到任何痕跡了,她像是從來沒有在這個學校裡就讀一樣,除卻一張不起眼的合照的角落裡的身影,她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媛她瘋了。
這種種指向都鎖定了一個人的作為,顯而易見的,不加掩飾的告訴你,這些事情都是她乾的。
李媛她就是要所有人都死,她早就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