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妖朱觀，聽到龍老道說這話，卻也是一愣。
“你說什麼，我忠心為主，哪怕是變成妖，也一直堅持完成主公的願望，我為什麼要升天？”
他身邊那個女妖也說道：“就是啊，為什麼要讓我相公升天，這人世的繁華，我們都還沒看夠呢。而且我們存在於這個世界，也沒有危害到任何人啊。憑什麼你們要管我們的事情？”
龍老道望著女妖：“你們真沒有殺過人？”
“這點我可以保證，我們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我們是兩隻無欲無求的好妖。”朱觀說道。
龍老道卻是沒理會他，而是看向了那個女妖：“那你能解釋一下，每個月圓之夜，都會有一個讀書人被迷惑，被挖去眼睛，吸乾腦髓而死是怎麼回事嗎？”
不等女妖回答，朱觀就搶先叫道：“不可能，這不可能跟我娘子有關。”
龍老道不置可否：“朱觀前輩，你研究那麼多妖怪，難道不知道瞳妖的喜好嗎？這個世上，除了瞳妖之外，還有哪個妖怪，喜歡挖人眼珠，外加吸人腦髓的？”
這一句話讓朱觀怔在那裡，他有點不太相信地望向女妖：“秋水，你快告訴他，這些案子根本不是你犯的。”
“相公，你怎麼可以懷疑我。”這個叫秋水的女妖十分委屈。
“不是我懷疑你，而是一直以來，我總覺得不太合理。我是得到了龍目，那是天子之瞳，才能擁有如此強大的法力，可是你，卻隻是一隻普通的瞳妖，為什麼你的法力能比我還要強大，這麼多年你每一次和我上街，張開的妖力空間，覆蓋的人數足有數萬人。是什麼力量才能維持你施展如此寬闊的妖力空間？”
“那……那是因為我修行了啊。”
“咱們妖類，修行隻有兩個法子，一個是吸日月精華，另一個就是吞噬血食。你每次月圓都出門，每次回來都身上沾著血腥氣。這些事情我都知道的，可是我卻願意相信，你那是去修煉去了。”
秋水突然變了臉色，乾脆地承認道：“沒錯，這些書生的確是我殺的，他們的腦髓也是我吸乾的，我之所以這麼做，還不是為了相公你報仇嗎？當初惠宗皇帝相信你，信任你，將禦妖部這麼重要的地方交給你。
然後隻因為你救了我，娶了我，他們就瘋狂彈劾你，特彆是那個黃觀，他不就是一個新科狀元嗎？文不能治國，武不能安邦，就隻會寫些酸腐文章，卻深得皇上的信任。
皇上對他的寵信，已經超過了相公你。所以才接受了他提出來的削藩的主意，結果自己給自己惹來這麼大的災禍。
最讓我氣不過的是他竟然要驅逐你，你為大明立下多少功勞，斬殺多少妖孽，結果隻因為他輕飄飄的一句，與妖合流，居位不正，便說動了皇上。
最後呢，他惹了這麼大的禍，最後也隻是投水而死，倒是成全了他高潔的名聲了。可是皇帝誰來保護，還不是由你這個被驅逐的與妖合流，居位不正的禦妖管事嗎？”
“可是你也不應該遷怒與人啊，一年有十二個月，你一月殺一人，現在六百年過去了，你手下沾染七千二百多條人命……這叫我有什麼臉麵……”
朱觀說著，突然舉起手，猛的拍向自己的腦門。
秋水想去阻攔，卻被龍老道擋了下來：“朱前輩想要體麵，還請給他一個體麵。”
朱觀一掌拍在自己的腦門上，然後他開始淡化，最後直接消失在空氣之中。
空中懸浮著一顆眼珠子。
師爺眼疾手快，一招手，將這眼珠子給收了過來。
龍老道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卻聽師爺說道：“你先彆著急要回去，我得了這好處，自然要幫你消滅這一隻瞳妖，吃了七千多人腦髓的瞳妖，你們禦史台可真有能力對付嗎？”
龍老道望向逐漸暴怒的女妖秋水，退了幾步：“那就有勞金道友了。”
師爺看向了那秋水女妖，轉頭一推我：“你去把秋水女妖除掉。”
本來還在一邊看戲的我，不由愣了一下：“我？有點難度吧。”
妖的妖力，跟妖殺掉的人有關，這秋水女妖，殺掉了七千多人，那她的實力明顯很強。
之前在朱觀麵前的時候，她也許還要裝出一副弱不經風的樣子，可是現在朱觀已經自我了斷了，那麼她沒有牽絆，沒有約束，必然會爆發全部力量。
此時那隻女妖秋水正處於發瘋狀態。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在隱忍。
主要是為了她的相公。
她為了相公竟然可以壓抑妖的本性，不當著他的麵開殺戒。
可是也僅止而已。
而現在她親愛的相公已經消失了，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壓抑住她了，她發狂了，身體搖動，突然世界再一次變成黑白色。
這一次，黑白色蔓延開來，仿佛將整個金陵城都籠罩其中。
“這一次，我要全金陵的人都與我相公陪葬。”秋水咬牙切齒地說道。
她說著一指身邊的一個白色冰雕，那冰雕立刻就碎了。
這一次，我看到了有功德從我們的身上飄出去，這就是減功德。
所以說這一次這個女妖秋水根本就是來真的，她真的說到做到，要毀掉整個金陵城。
龍老道也沒有想到結局會變成這個樣子。
雖然說禦史台擅長捉妖，但是他們的上限不高，對付一般的妖類還算可以，可是現在麵對一個吃了七千多人活了六百多年的大妖，他們根本沒有辦法應付了。
因此他們隻好看向師爺：“那就拜托道兄你了。”
師爺也有點擔心起來，他之前隻覺得這女妖秋水有點實力，但是現在來看這已經不再是有點實力的程度，這是太有實力了。
他有點擔心地問我說道：“小子，你自己一個人能搞得定嗎？”
到了這個時候，我其實已經沒有任何選擇了，搞不搞得定，我也硬著頭皮往上衝了。
我望著天空之上懸浮著，頭發飛舞，狀若瘋狂的女妖秋水，咬著牙說道：“為了這金陵全城百姓，我得拚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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