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王金剛已經心服口服。
同樣是扶鏡子,肖晨光可以做到規避風險、預卜先知。
甚至還能帶著他的操作進入超神狀態。
可反觀現在呢。
他除了拖後腿,似乎並沒有幫助肖晨光起到任何實質性的作用。
甚至肖晨光為了照顧自己,還特意放慢了操作速度。
這要放在從前,對王金剛而言就是奇恥大辱。
但現在,他更多的是欣慰。
真好啊。
這下普外科後繼有人了。
甚至今後普外科在整個外科係統,乃至全院的地位,怕是要突飛猛進了。
“王主任,現在手術快要做完了嗎?”
守在病人床邊的劉鐵,小聲問道。
他作為麻醉醫生,雖然看不太懂屏幕上的手術進度,但通過觀察術者狀態,也能大致推算出手術時間。
跟王金剛之前神經緊繃的狀態不同,現在他看上去明顯輕鬆許多。
這讓劉鐵覺得,手術差不多快結束了。
“對,手術快結束了。”王金剛點點頭。
他作為扶鏡手,一直觀察著屏幕裡的畫麵。
現在肖晨光已經基本遊離完腹膜間隙前的增生組織,隻剩下把補片放在病人體內,這台手術就能宣告結束了。
“真快啊。”
劉鐵聽後,不禁心生感慨。
他不是扶鏡手,體會不到王金剛那種度日如年的感受。
在他看來,屏幕裡隻有一雙金屬器械在不停的翻找,遊離。
隻是片刻,猶如山丘巨石的疝囊,被肖晨光輕而易舉的送回了腹腔。
整個過程輕鬆寫意,病人仿佛經曆了一次微乎其微的手術。
這跟劉鐵術前預想的那種開膛破肚,鮮血淋漓的場麵,相去甚遠。
病人還真幸運啊。
劉鐵看向台上神情自若的肖晨光,心裡如實想道。
“巡回準備eptfe補片,麻煩劉哥降麻醉劑的量,大概五分鐘後手術結束。”
肖晨光扭了扭發僵的脖子,將分離鉗從患者腹腔取出,右手一伸,等帶有補片的抓鉗遞上。
然而,掌心空空如也,熟悉的傳遞感並沒有出現,讓他微微皺眉,不禁扭頭看向器械台上的護士。
此時台上的護士一臉懵,而台下的巡回護士卻顯得不知所措。
見肖晨光詢問的眼神飄過,護士這才結巴的問道“肖醫生,你說的ptfe補片是什麼呐?”
肖晨光一怔,脫口而出“膨化聚四氟乙烯補片,咱醫院沒有嗎?”
得到的回複卻是護士無助的搖頭。
“小肖,咱們醫院現在隻有一種補片,是聚丙烯材質的。”
“你說的那種新型補片,恐怕隻有國外才有吧。”
王金剛作為普外科主任,做過太多這種修補術,所以對使用的補片材料非常了解。
雖然他不清楚肖晨光為什麼要提這種補片,但也驚歎於肖晨光的見多識廣。
這可是妥妥的醫學材料學知識,對於一個外科醫生,會診斷、麻醉的內容,已經讓人欽佩不已。
可肖晨光脫口而出的補片類型,對於醫生這個職業,可以說已經超綱了。
究竟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呢?
王金剛越發覺得自己看不透眼前這個年輕人了。
台上的肖晨光,此刻有些無語。
“如果ptfe還算新型補片的話,那生物補片算什麼?”
肖晨光想到二十年後,很多疝氣修補都選擇了可以融合的生物補片。
像牛的心包組織,豬的脫細胞基質,都是很好的材質。
至於他為什麼這麼了解。
是因為肖晨光博士剛畢業的時候,身邊很多同期受不了臨床的摧殘,紛紛轉投性價比更高的大型醫藥材料公司。
因此他對這方麵的知識多少有些了解。
不過現在讓他感到無奈的,像切口疝常用的ptfe材料,現在居然還掌握在國外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