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晨光也太膽大了,他罵的人,可是郝書記啊。
李院長一陣頭暈目眩,帽沿的汗嘩嘩直流。
一群人能闖進手術室,院長還在後麵屁顛屁顛跟著。
這種場景,用腳趾頭想想,也明白來的人,身份不簡單吧。
可肖晨光居然說訓就訓,一點情麵都不留。
這可咋辦。
就在李院長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時候。
書記卻在肖晨光的嗬斥中,停下腳步。
他詫異的看向台上的青年。
後者眼神犀利,毫不畏懼的與之對視。
那感覺,仿佛他再敢往前邁一步,後者手心的器械,就會朝他臉上砸過來。
“他怎麼樣?”
書記知道自己失態了。
病人還在台上手術,這個時候,主刀醫生就是所有人的希望。
“能活。”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書記心神一振。
他再次看向肖晨光。
眼神依舊犀利,但神情中卻多了幾分自信與從容。
“好!”
“我在外麵等。”
書記點頭,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
隨之心裡的一塊重石也落了地。
對於肖晨光的惡劣態度,他一點都不介意,甚至,還有些慶幸。
或許有底氣說出“能活”二字的醫生,脾氣都不太好吧。
隨著書記離開手術間,在場所有人當場懵逼。
啥?!
被訓了一臉的書記,居然一言不發就走了。
台上的主刀,究竟是誰,咋這麼厲害。
此刻,還未回過神的李院長,腦袋裡全都是肖晨光的那兩個字。
能活?!
真的能活嗎?
什麼時候,他醫院的大夫,說話都這麼滿了。
你現在給了人家希望,萬一到時候,活不成怎麼辦?
這不是把自己的後路都給堵上了嗎?
年輕,還是年輕啊!
李院長此刻氣的臉都快綠了。
就在他琢磨著,怎麼給書記解釋這事兒。
之前去打電話的巡回護士,卻急匆匆的跑了回來。
“肖醫生,輸血科那邊回複,說血庫裡的存血,湊不齊第二組紅細胞了。”
此言一出,手術室眾人一怔。
“怎麼會?!”
“平時血庫裡的血量不是挺充足的,怎麼今天會連第二組紅細胞都湊不齊?”
在場的都是各科主任,平時給患者手術,也經常輸血。
因此對這一套流程很熟悉。
麵對詢問,護士也很著急。
“患者的血型是ab型,屬於四種血型中,最少的一類。”
“血庫回複,說東城區出了一起重大車禍,其中有ab血型的重傷員。”
“人民醫院已經提前申請,拿走了最後一組紅細胞,所以才導致血庫暫時沒血了。”
聽到護士的彙報,還沒來得及離開的李院長,隻覺天旋地轉,差點兩眼一黑暈在當場。
這才剛把話放出去,意外就發生了。
要知道紅細胞對於手術患者而言,就是瓊漿玉露。
有血跟沒血,對手術醫生,也是兩種不同的挑戰。
“我親自聯係血庫,這人的血,必須要輸上。”
李院長抓緊開始打電話。
但得到的回複,卻讓他都無可奈何。
因為突如其來的車禍,讓血庫裡的ab型紅細胞,徹底告罄。
李院長有些手足無措了。
他通過關係,聯係到外地血庫,雖然有所需的ab型血,但要急送過來,最短也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
可病人,能撐這麼久嗎?
“怎麼,出什麼事了?”
眼見李院長久久沒出來,書記以為病人有事,又折了回來。
當李院長將情況說明後,書記卻當機立斷道“叫采血車來,立馬組織人獻血。”
李院長聽後,表情為難。
現在三更半夜的,哪有人獻血。
總不能一個一個電話通知,現從被窩裡把人薅出來吧。
也太不人道了。
“怕什麼,我就是ab型血,先抽我的。”
書記將袖子擼上,露出粗碩的血管。
彆看他五十多歲,但當年也是上山下鄉的知青。
雜活、重活、農活,什麼都乾過,身體也一直保持的不錯。
“一塊來的,還有誰是ab型血?”
話音剛落,人群裡又站出幾人。
見書記第一個表率,李院長哪還敢說個不字。
他連忙聯係血站的人,過來現場采血。
很快,一袋袋新鮮血液,在眾人的努力下,完成采集。
當經過處理的新鮮血液送到手術間內,甚至還能感受到上麵的溫度。
“小肖,血來了。”
站在台上的王金剛,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的緣故。
眼睛竟然酸了,淚水濕潤了眼眶。
此刻,所有人都在努力,為台上的莊周閆,做著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既然一人,能救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