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堂花道,紅樓前,兩個打掃衛生的阿姨在說悄悄話。
“誒!你說今天綏爾小姐能順利見到孔老先生嗎?”
“估計難,聽說孔家那小孩兒昨天哭了一晚上,老的還沒安撫好又得罪個小的,難啊!”
“要我說,也是孔老先生太較真了,綏爾小姐都這麼有心了,他怎麼還為難小孩兒?”
“誒?你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你之前說你要是孔老先生才懶得伺候這種活祖宗。”
“哎呀,那是因為我之前不了解綏爾小姐嘛~就聽說是主家來的刁蠻小姐,再加上她才來第一天就頂撞武太奶,我不就以為……現在看,綏爾小姐沒什麼不好?千金大小姐嘛,有點脾氣也正常。”
“這麼說也是,聽說昨天大黃追出來的時候還有人幫綏爾小姐呢,好像不止咱們,鎮上的人都挺關注的。”
小鎮沒什麼大事,傅綏爾道歉的事風風火火鬨了大半個月,鎮上的村民也從一開始的質疑、漠不關心,到現在看見傅綏爾上街都會友好打招呼。
紅樓小閣,二樓的木窗從裡麵被推開。
武太奶站在窗前。
院子很安靜,阿姨們的悄悄話有一句沒一句傳進了房間。
武太奶側頭,“真的不去見見她們嗎?”
裡屋,一個少年端坐在羅漢床上,手裡拿著一本《論衡》,右手腕帶著一根鮮豔的紅繩。
少年低垂著頭,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從書中轉移。
武太奶明白了他了意思,點點頭,“那太奶奶去了?”
“嗯。”少年惜字如金。
武太奶早已習慣,慢慢走出房門。
今天依舊是铩羽而歸的一天,但傅綏爾能量滿滿,因為路過街頭的時候,賣菠蘿冰的阿嫲真的把她叫住了,送了她和薑花衫每天一碗清涼解暑的菠蘿刨冰。
回到老宅,菠蘿冰已經吃了一半。
武太奶在門口等著她們。
傅綏爾還以為這老太太又要訓話,給薑花衫使了個眼色,一臉警惕。
武太奶看出了她的戒備,朝兩人招手。
“太奶奶。”
武太奶看了看傅綏爾,又看了看薑花衫,眼神慈祥,“累了吧?回去休息吧。”
回到小院,傅綏爾擦著半乾的頭發,一頭霧水。
“我還是沒搞懂,太奶奶在門口等著我們就為了跟我們說一聲回去休息?”
這一個月,老太太可沒少折騰她們,坐行吃笑沒有一樣不挑毛病的,她一下這麼好說話,傅綏爾還有些不適應。
“不用弄懂,學會接受就可以了。”薑花衫說的漫不經心,目光一直停留在手中的漫畫書上。
傅綏爾停下手中的動作,盯著薑花衫,“阿衫,你在看什麼?”
她早就發現了,每次她們從從外麵回來,獨處的時間薑花衫都在看漫畫,她該不會變成二次元的漫畫迷了吧?
薑花衫合上書,若有所思看著傅綏爾頭上的標簽,從那天傅綏爾能看到站牌的花之後,愚蠢、衝動的字樣就已經縮小到位列‘天真’之後。
現在,傅綏爾的主標簽是‘天真’,也就是說,‘愚蠢’‘衝動’對她的影響力已經越來越小了。
其實到這就已經有了裡程碑式的勝利,但薑花衫要的遠不止這樣。
她的想法更大膽,激進。
“怎麼了?”傅綏爾摸了摸頭頂,“我腦袋上有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