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送您下地府,向喬家滿門和太子哥哥謝罪。
喬惜麵上一派孺慕,仿佛眼前皇帝就是她親生父親一般。
皇帝很受用,笑罵道,“胡鬨,朕將你當親生女兒,一家人說什麼報答。”
隨即,他歎了口氣。
“朕那些個子女不成器,連你一半都不及,有些事,朕隻信你。
江南稅糧已征納,你走一趟,替朕將稅糧運去天壽山。”
天壽山是皇帝修建陵園之地。
大佑多地旱情嚴重,百姓困苦,皇帝哭窮,無賑災之舉,卻偷偷將稅糧用在修建皇陵上。
喬惜多次勸諫無果,這次她不勸了。
她會好好運糧,將糧食送給真正需要的災民,讓皇帝一粒也得不到。
皇帝卻起了疑,“今日怎麼不勸朕了?”
喬惜眉眼微轉,端走他麵前的甜羹,“您已吃了半碗,不能再吃了。
您是臣女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臣女盼著您康健。”
喬惜聲音低下去,“臣女並非阻止您建皇陵,臣女隻是……”
隻是什麼,狗皇帝你自己揣摩吧。
戲已做到這份上,皇上自然能明白喬惜未儘之言。
喬惜覺得修墓不吉利,她不想失去他這個親人。
皇帝虛虛點著她,“你膽肥了,都敢管朕了。”
心裡卻是妥帖極了。
去年被診出有消渴症後,禦醫叮囑他少食甜,但他素來喜甜。
那些個嬪妃子女們,滿嘴關心話,可無人敢如喬惜這般為了他的康健,以下犯上。
足見在他們心裡,他這個皇帝並不是第一位。
喬惜倒是真心,可惜是被修改記憶所致。
但見喬惜滿目擔憂,他又有些得意,得意將喬家女戲耍於股掌之間。
“行了,起來吧,朕不吃了。”
喬惜沒有起來,“您彆把臣女嫁出去。”
“朕什麼時候說要將你嫁……”
皇帝想起來,前兩日眼線回稟,貴妃那個紈絝侄子在禦花園偶遇喬惜,誇她紅裙甚美,有勾搭之嫌。
皇帝這時才發現,喬惜今日一身白,“怎的穿得這般素淨?”
喬惜垂眸,“紅裙張揚,臣女不想惹麻煩。”
未婚夫被活活燒死,喬家血海深仇未報,她卻紅衣加身五年,喬惜掌心掐出了血。
麵上卻是擔心被嫁出去,不能再為皇帝效忠的惶恐不安。
“臣女不想嫁人,但臣女年紀不小了,留在京城難免叫人惦記婚事。
臣女這次可否隨押糧隊伍離京,往後,對外便說臣女在外療養?”
狗皇帝親口承認喬家是他陷害,但表麵上喬家是抵禦蠻族時犧牲。
那麼當時,狗皇帝定和疆北甚至蠻族人有勾結,她無法在他眼皮子底下查到證據,隻能從疆北和蠻族入手。
他寶貝龍椅,以權害人,她就要一點點奪走他的權勢,挖空他的根基,再讓他親口向世人承認謀害喬家和太子的惡行。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離開他的監視,才能做得更多。
皇帝沉吟片刻,允了。
喬惜今年二十,再不嫁人,難免有人說他苛待功臣遺孤。
可送她進暗廠,五年磨一劍,這劍還沒利用徹底,如何能放她嫁人?
皇帝內心嗤笑,利用完,她也該見閻王了,嫁什麼人。
但他素來會做戲籠絡人心,“朕的兒子們沒出息,這江山交給誰,朕都不放心。
將來無論誰做皇帝,你都是皇後,有你輔佐,朕才安心。”
喬惜心頭微鬆。
她賭以婚事作筏子,皇帝會同意她離京,便設計了紈絝子花園偶遇。
“臣女不敢妄想,臣女隻想為陛下分憂,報答您的恩情。”
見喬惜如往常一樣恭敬乖順,皇帝稍稍滿意。
但疑心猶在,“你這幾日瘦得厲害,讓曹英給你看看。”
曹英是內侍總管,亦是幫皇帝篡改喬惜記憶之人。
喬惜心頭一緊,她不確定自己重生後記憶複蘇,曹英能不能看出來。
但不等她拒絕,曹英已探向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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