癩赤腳再難平靜,他眼睛死死盯著喬惜,有些事他從未對人說過,這個女人是如何知道的。
他伸手要去抓喬惜,卻被喬惜輕鬆避過。
他企圖對喬惜用毒,喬惜卻似早有預料,輕鬆避開。
“你哄的蘭慧郡主外出遊玩,將她肢解於湖中喂魚,替枝娘和你女兒報了仇,最後躲去枝娘老家,再不以真麵目示人。
喬惜繼續道,“你卻不知當年你女兒並沒死,可能現在還活著。”
癩赤腳身形一頓,眼中有難以壓製的狂喜,“你說真的?”
喬惜點頭,“我無惡意,但我有所求,皇帝身邊的內侍大總管曹英喜歡鑽研毒藥。
製毒就需要試毒人,蘭慧郡主和曹英私下有交情,便將你女兒送給了曹英。
但她眼下在哪,我並不知曉,可我能告訴你的事,那孩子五年前從曹英手中逃走了。”
關於枝娘的事,是前世癩赤腳親口告訴她的,她亦答應幫他找回女兒。
之後她根據癩赤腳提供的線索查到了曹英身上,隻那時她以為曹英做這一切都是瞞著皇帝的。
“我要如何信你?”
癩赤腳警惕地看著喬惜,“你所求又是什麼?”
喬惜從懷中拿出一張紙,“這是曹英研製的毒藥,用來幫皇帝控製暗廠的暗子,我知你能解。”
癩赤腳狐疑的接過方子一看,頓時變了臉色,也對喬惜的話信了幾分。
因這方子根本就是在他的方子上改良而成的,毒並非隻能害人,有時候也能醫人,他行醫也擅毒。
女兒打小聰明,又愛粘著他,他的許多方子,女兒都倒背如流。
曹英這個方子極有可能是從女兒處得來的,那也就說明女兒的確曾落在曹英手裡。
但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女兒在眼前人手中。
他問,“我可以替你研製出解藥,你能為我做什麼?”
喬惜遞給他一條烤好的魚,自己也拿起一條,咬了一口,“我幫你找女兒。”
這是前世的承諾,今生她一定兌現。
“若你找不到呢?”
蓬頭垢麵的人陡然眼神犀利。
喬惜朝他伸出手,“中毒的人並非是我,這解藥我要來也不過是收幾個人為己所用。
而你作為殺死蘭慧郡主的嫌犯,這些年躲躲藏藏,便是知道你女兒還活著,你也難以尋人,隻有我能幫你。”
癩赤腳沒有遲疑地探上了喬惜脈,眉頭蹙了幾蹙,“你雖沒中這個毒,但你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喬惜又咬了一口魚,不甚在意的樣子。
“你不想治?”
倒是癩赤腳先穩不住了。
癡迷醫術的人對疑難雜症總是格外有興趣。
喬惜依舊興趣淡淡,慢條斯理吃著魚,聽得癩赤腳又道,“你前兩日還被人下過藥,你也無興趣?”
“你連這個都看得出來?”喬惜挑了挑眉。
提到醫術,癩赤腳頗為得意,“趁人意亂情迷致幻時,套取對方心聲,這種不入流的東西老夫看不上,但能解。”
喬惜咀嚼的動作漸漸放緩。
蘇鶴霆下藥竟是為了套她的心裡話?
她滿心想的都是報仇,都是喬家和太子哥哥。
蘇和霆聽了這些話,非但沒惱,還要將季川的地盤都給她,甚至疆北王府也交由她做主。
他不是最忌諱她提彆的男人麼?先前每次都同她鬨,這次為何沒吃醋,還這般大度幫她做戲給皇帝看?
癩赤腳不知她在想什麼,見她不搭理自己,便將她丟在一邊的水壺拿了出來。
嘀咕道,“枝娘說,這烤魚得米酒越多,才越香。”
說話間便往石板上倒了不少米酒,酒水順著石板流到柴火上,火苗轟地躥起老高。
喬惜腦中忽然就閃現出蘇鶴霆那日在火中發怔的樣子,還有梁時那被燒毀的手腕,以及蘇鶴霆莫名的強娶,和對她時好時壞的態度……
還有,前世並無蘇鶴霆這個人,當時她隻是想著,他是否和自己一樣是重生,卻沒多想彆的。
萬一……
萬一……
萬一……
喬惜騰的一下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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