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禦醫被帶進宮不到一個時辰,便又被禁軍送出了宮。
不過不是送回杜府,而是直接丟進了大牢。
杜家還沒摸清具體是何情況,大門再度被禁軍敲響。
皇帝令,杜家滿門抄斬。
與之同樣遭遇的,還有後宮沈修儀的娘家。
恰好兩家一個街頭,一個街尾。
一時間,整條街上都是兩家人的哭聲和求饒聲,以及禁軍的嗬斥聲。
禁軍上門是帶了聖旨的,但外頭的百姓卻不清楚裡頭的情況。
有膽子大的百姓試探問道,“官爺,這兩家人是犯了什麼事啊?”
被問到的禁軍一鞭子抽在杜家人身上,冷笑道,“沈修儀妒忌皇後娘娘,竟勾結季川和杜英發趁皇後娘娘生產時,用死嬰調包了二皇子。
還將二皇子丟進深山,膽大包天敢謀害皇嗣,這不就禍及家人了。”
有百姓反應過來,“那沈修儀不是死了很多年嗎?”
禁軍冷哼,“沈修儀雖然死了,但沈家教出如此惡毒之女,自該承擔他應承擔的惡果。”
百姓聞言,皆是唏噓。
“怪不得這麼大陣仗,敢害皇上的兒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就是可憐這沈家,被一個死了多年的女兒連累了滿門。”
忙有人提醒,“你不要命了,敢替沈家叫冤,誰知道沈家當時有沒有為幫女兒,參與其中呢。”
還有人道,“你們可還記得,當年皇後以為二皇子夭折,大受打擊,之後潛心修佛,更是年紀輕輕就去了,這不隻是害了二皇子,也害了皇後啊。
以皇帝對皇後的感情,得知真相,可不得嚴懲他們。”
“要我說啊,這人還是不能作惡,兒女也得教好,要不然那天全家就跟著倒黴。”
聽著沈家幼童撕心裂肺的哭聲,眾人忙附和。
人群中又有人問道,“官爺,這樣說,疆北王當真是二皇子了?”
這次不用禁軍回答,便有人替他答了,那人從遠處跑來,衝大家夥興奮道,“宮門口貼畫像了,是蘇太後和疆北王的,我的乖乖,祖孫倆長得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宮妃的畫像可是不能隨意示眾的,尤其還是已離世多年的。
皇帝如今讓人將生母畫像貼出,這是要向世人證明疆北王就是二皇子,可見皇帝是認下了這個兒子的。
“想來陛下很歡喜找到二皇子,才替他做到這份上,我們也去瞧瞧。”
有百姓說著便拉了身邊人一起往皇宮跑去。
梁時順著人流跟到了宮門口,看清蘇太後的畫像後,他心頭亦是震驚。
原以為是主子的猜測,沒想到主子如今用著的身子竟真的是二皇子。
回到住所,他忙將這一切去信彙報給蘇鶴霆。
至於皇帝對外的說法,他是一點不信的,彆人不清楚,他最是清楚,季川根本沒參與此事。
這事是主子胡謅的。
如今皇帝卻順勢將此事按在季川頭上,說明真正害二皇子的人,不可對外人道。
梁時毫不懷疑,將二皇子丟進深山的就是皇帝。
那人做得出來。
當真是無情帝王家,虎毒尚不食子,他卻一連害了自己兩個嫡子。
梁時腦中一會兒是太子慘死的樣子,一會兒蘇鶴霆毒發的樣子。
心裡恨得牙癢癢。
報仇之心愈濃。
如今皇帝又這樣大張旗鼓宣告主子的身份,他生怕皇帝又對蘇鶴霆存了什麼歹心。
不敢耽擱,又悄然混進圍在宮門口,還未離開的人群中,想探得宮裡的第一手信息。
而宮裡,皇帝見過杜英發後,便又回到了鳳儀宮。
幾個皇子大臣求見,皆被吳公公擋了回去。
倒是曹英被皇帝允了入內。
“陛下,這世間有不少容貌相似者,隻憑容貌就斷定……”
皇帝打斷了她的話,“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