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滿頭大汗的喬惜,皇帝蹙了蹙眉,“怎的這般胡鬨,也不怕傷著自己。”
“臣女心裡難受。”
喬惜垂著頭,“臣女覺得自己很沒用,我娘的死,臣女從來沒懷疑過,陛下交給臣女的任務,臣女也沒做好,陛下,您罰臣女吧。”
皇帝看著她。
王源此人狠辣,他想要喬惜死,定然會想儘一切法子要喬惜的命。
喬惜她活不成了。
他還懲罰她做什麼呢。
倒是白費他之前費心安排周家人到她身邊。
不過,以蘇鶴霆對喬惜的感情,就算喬惜死了,他也會善待周家人,那周家人以後還是能成為盯梢蘇鶴霆的眼線。
這樣算,也不算白忙一場。
皇帝歎了口氣。
到底是費心培養出來的棋子,內心深處,皇帝其實是舍不得毀了這棋子的。
可事到如今,曹英再不會研製壓製喬惜記憶的藥,喬母的死又被人抖了出來,王源也要挾他,喬惜就不能不死了。
想到她即將要死了,皇帝口吻不由軟和了些,“你當時不過六歲,連朕都未能察覺,若你說你無能,那朕豈不是更無能。”
喬惜又陷入沉默。
片刻後,有太監傳話,“陛下,疆北王進宮來接王妃回府了。”
喬惜眉目難掩的厭惡,不等皇帝說什麼,她轉身就跑,“陛下,您答應臣女今晚留在家裡的。”
她將皇宮比作她的娘家。
皇帝看著她迅速消失的背影,隻得親自去見蘇鶴霆,“她今日心情不佳,便讓她在淩華閣留宿一晚。”
“那兒臣去淩華閣陪她。”
說完,他就往淩華閣走。
“回來。”
皇帝喊住他的腳步,“女人家想靜靜,你個大男人那麼黏糊做什麼。”
不知為何,讓蘇鶴霆住在宮裡他總覺得不安。
蘇鶴霆一臉茫然,“我是她夫君啊,她心情不好,我心疼她,陪著她不是應該的麼。”
皇帝無語。
怪不得喬惜今日不肯回去,被不喜歡的人這般纏著,的確窒息。
看著不解風情的蘇鶴霆,皇帝懶得同他多解釋,趕人道,“你今日先回去,明日再來接她。”
蘇鶴霆見他一副不容置疑的樣子,不滿嘀咕,“您到底是誰的父親啊,怎的偏心惜兒,不偏心我。”
皇帝突然就覺得蘇鶴霆太閒了。
他應該給蘇鶴霆安排點事情做,否則一個大男人成日將心思花在女人身上。
可轉念一想,俘獲蘇鶴霆的心,不就是自己給喬惜派的任務嗎。
喬惜做到了。
念及此,打發走蘇鶴霆,他便問吳公公,“喬惜如今去哪了?”
吳公公擦了擦額上的汗,“又跑暗廠去了。”
沒一會兒,暗廠總管親自來了,他哭喪著臉,“陛下,您讓她歇歇吧。
沒人跟她比試,她便運內力亂轟,跟打了雞血一樣,使不完的精力,再轟下去,暗廠都要拆了。”
喬惜體內有藥,內力深厚,暗廠還真經不起她拆。
皇帝沒想到喬惜鬨性這麼大,隻得讓吳公公再跑一趟。
喬惜又被帶了回來,絲毫沒有剛剛在暗廠的威風,耷拉著雙肩。
不等皇帝開口,主動道,“陛下,我錯了,心裡的鬱結發泄出來了,我不會再去鬨了。”
皇帝看她一身灰撲撲的,頭上麵巾都是灰塵,應該是轟倒了牆砸出的灰塵。
懶得去想暗廠成了啥樣,皇帝按了按眉心,“行了,你去洗漱吧,回頭修繕暗廠的費用你自己出。”
喬惜哦了一聲,便回了淩華閣。
很是乖巧的樣子。
晚膳時,皇帝剛拿起筷子,喬惜又來了,可憐兮兮,“臣女不想一個人,臣女想陪您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