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遠處的公孫瑎臉藏在黑暗中,對男人憤怒的質問沒有任何反應。
抬袖掩鼻,視線並沒有看眠床的方向,他怕自己多看兩眼,便會忘記了心中懷念的女人美麗的容顏。
取而代之是床上這怪物一般的樣子。
哪怕這怪物是他的兒子。
公孫瑎招了招手,一個一直立在帷帳之後的老者帶著莫名神色緩步走出。
他須發花白,肩上挎著一隻藥箱。
走到眠床邊上,打開藥箱先是取出一根銅管,再是一個塞著軟木塞的瓶子。
他做著這些動作時,眠床上的阿都那掙紮抽搐越發劇烈。
“你要做什麼?”
先前哭喊的髡發男人麵上猶然掛著淚水,見這老者要將銅管塞入阿都那的口中,即便知道他是漢人的醫士,仍忍不住伸手要攔。
“彆擔心,隻是麻沸散。”老者舉了舉手中的瓶子。
打開瓶塞,瓶中花香散發出來。
“他服用了大量助興之物,血脈暢通,即便是五石散也不能再止住痛楚,隻有硬灌下麻沸散,才能讓他少受點苦。”
雖然不多就是了。
“助興之物?”髡發男人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是漢話不好,聽錯了什麼,理解錯了什麼。
“助興之物?”他不可思議的重複了一遍,看向幾步之外的公孫瑎。
公孫瑎望向彆處,麵上似露出不忍之色,沒有言語。
“助興之物?”髡發男人猛的站起身,下意識去摸腰間武器的位置。
卻摸了個空。
他在進入太守府時,被除了武器。
見他瘋癲的神情,公孫瑎悠悠歎了口氣,“阿都那,還未有子嗣,自要讓他留下一兒半女。”
最好是個女兒,像她奶奶一樣的女孩。
公孫瑎似乎回想起什麼美好的往事,麵上露出些感慨來。
無論如何,他不能就這樣讓阿都那死去。
阿都那就猶如一個紀念品,摔碎之前,他須得找到替代。
髡發男人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你就是這樣對我阿妹留下來的孩子嗎?”
“在你的庶弟屠滅部族,殺死我阿妹之後,你就是這樣對待她留下的兒子嗎?”
男人覺得可笑極了,漢人總說他們是悍塞蠻族,可和眼前這人此言此行比起來,誰才是蠻族?
忽然覺得荒謬,男人收斂了麵上的怒容,轉頭看著老者將銅管插進阿都那的喉管,往裡頭灌了些藥水。
藥液溢出了一些,散發出靡靡曼陀羅的花香。
許久,男人看著阿都那手腳的抽搐逐漸平息下去。
有一瞬間,他想要將大掌伸向阿都那的脖頸,一把擰斷他的脖子,叫他得以解脫。
可他終究理智的按捺下去,若是如此做了,他隻怕走不出這太守府,走不出這漢地。
男人痛苦的閉上眼睛,誠心的祈求道:
阿都那,快些死去吧。
上天啊,讓他解脫吧。
寫yue了!!!早上7點了啊啊啊!毀滅吧!這世界不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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