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忽的拉住公孫景的袖子:“景公,高家馬場全都給阿顏,換這糧種,你看如何?”
公孫景腦袋放空的坐在那裡,最終猛的一閉眼,暈了過去。
待他再醒來時,他躺在孤竹主宅的火炕上。
高淮正盤著腿,在那裡吃著田楷命人烤出來的紅薯。
這種白心薯吃著就像板栗。
高淮每一口都吃得珍惜至極。
聽見火炕上的動靜,急忙走來,開口便道:“景公,我們高家馬場全給阿顏,換這糧種,你看如何?”
公孫景麵無表情翻了個身,不搭理他。
午間,這些老頭經曆了那一遭,耗費了許多心力,下午計劃讓他們去參觀造紙坊和養豬場的計劃,全部取消。
讓他們好生將養,免得真的生出什麼亂子。
公孫景想了想,爬起來道:“我要去趟北山。”
他從沒有這樣迫切的想要去看看公孫瓚,想要跟他說說話。
拗不過他,高淮幫忙去叫來了田楷和趙息。
在他二人的安排下,公孫景搭著人抬的步輦,來到了北山公孫瓚的墓前。
“伯圭,你……”
他從來是不喜歡這個兒子的,父子倆雖說不至於勢同水火,但要說有多少父子親情,那是真的沒有。
但此時立在公孫瓚的墓前,公孫景反倒有些哽咽。
養兒育女一輩子,到了老來才發現,居然還是不受重視的庶子最省心。
“伯圭,若是泉下,見到你的兄長和妹妹,就替我狠狠的打他們。”
公孫景在公孫瓚封土前,擺了一壺酒。
在墓旁,有一處草廬。
按例,公孫顏應當和公孫承在此居住到出喪期。
但這草廬建好之後,她也就意思意思住過一夜。
之後便是守墓人在住。
那守墓人是軍中退下的傷殘軍士,腿腳有些不便的給公孫景拿來了一張獸皮毯子。
毯子還帶著皮毛硝製後的獨有的刺鼻臭味,不好聞,但墊在地上乾燥又溫暖。
公孫景就坐在這張獸皮上,抱著鳩杖,絮絮叨叨。
田楷等人遠遠的守著他。
公孫景從公孫瓚小時候第一次騎馬開始說起,說到他死。
他苦笑著,發現記憶裡,全是父子倆在僵持較勁,幾乎沒見和平溫馨相處。
許久,公孫景長長歎了口氣,放棄了這種已經太晚的無意義絮叨。
“阿顏,究竟是……”公孫景的聲音小到自己都聽不清。
“既有阿顏這樣的女兒,又有這些特異之處,你為何還會如此一敗塗地。”
公孫瓚大秘寶的故事,早已悄然傳開。
公孫景自然不會錯過,但其中真實性有多少,他一直十分懷疑。
他愣神的盯著公孫瓚的墓碑:“或許這就是命吧,是你的命也是公孫氏的命。”
一隻陪著守墓人在山上的灰毛老狗,不知為何搖著尾巴跑了過來,挨著公孫景坐下。
田楷等人欲上前驅趕,被公孫景揮手拒絕。
公孫景摸了摸這狗的腦袋瓜,在它臟兮兮的身上撫了一遍。
“伯圭,你若有靈,便保佑我活長一些吧。”
公孫景忽的笑了起來:“我倒是想要看看,阿顏能做到何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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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那個時期四年來一次大旱,看《氣候變遷對漢末三國的影響》這篇論文,災害之頻繁,不知道那時候的普通人怎麼活下來的。
可以負責任的說,漢末三國,眾生皆苦。
無論男女,真穿越過去,沒有金手指,都得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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