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斯帕爾看向朱琳澤,灰色的眼眸中帶著誠懇
“第一,我仔細研究過你們的曆史,漢族是一個愛好和平的民族,你們把自己定位天朝上國,對其他的蠻夷之地毫無征服欲,鄭和七次下西洋卻沒有掠奪一塊土地就是證明,也就是說,你和我的理想並不衝突。
第二,如今大明帝國內外交困缺乏白銀,殿下之前所說並無虛言,由此可見您是一個誠實的人。
第三,我對殿下的戰力和指揮才能非常欽佩,僅憑幾人就能奪船成功,就算西方最出色的傭兵也做不到。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從來沒有見過威力如此巨大的火藥和如此奇妙的製水方法,王子殿下不僅知識淵博、武藝超群,還是一個具有科學素養的人,所以我期待能與殿下合作。”
朱琳澤麵無表情地緩緩喝著水,見狀,加斯帕爾立馬又補充道
“當然,我雖不怕死,可壯誌未酬地死在這裡,還是有些不甘心。”
就在此時,就聽到敲門聲響起,接著傳來張豹的聲音
“殿下,前艙三層甲板的樓梯口打開了,漢民死了兩個傷了八個,三個倭寇被圍毆而死。”
“進來,”朱琳澤對著門外喊了一聲,等張豹進來才吩咐道
“帶加斯帕爾先生去底艙休息,給個單間,水、糧按照漢人標準發放。”
“王子殿下,那我們的合作?”加斯帕爾一聽就急了,起身問道。
朱琳澤擺了擺手
“老帕,你先去休息,至於合作我需要好好想想,航程還長,不要著急。”
等加斯帕爾被帶走,朱琳澤才敲了敲裡間的門
“娘舅,彆數了,該乾活了。”
“、、、。”張順慈長舒一口氣,才像向門外回道
“催什麼,還好數完了,不然又要從頭再來。”
朱琳澤和傅山相視苦笑,前者催到
“前艙的漢民出來了,需要你去主持大局,這種事情除了娘舅,彆人也做不來啊。”
片刻,張順慈才從裡間出來,他鎖好門,把鑰匙揣在懷裡,滿意地拍了拍,才看向兩人
“好了,我去看看。”
見張順慈葛朗台的模樣,朱琳澤忍不住嬉笑道
“怎麼,數完了?”
“數了一箱正好八萬塊,其他箱子都差不多滿,應該是八十萬塊無疑。”張順子笑容可掬,一臉滿足地走了。
看著娘舅那龍行虎步的背影,朱琳澤也很開心,好久沒有見到他這六親不認的步伐了,他輕鬆地往床上一靠
“先生,今天的信息量太大,你給捋捋。”
見朱琳澤一副懶散的模樣,傅山也放鬆下來,他拿出乾癟的酒囊搖了搖,歎氣道
“哎,沒酒了,這一沒酒腦殼就疼得厲害。”
朱琳澤哈哈一笑,指著書櫃說道
“最下一層全是酒,自己拿。”
“還是殿下心疼人。”傅山喜上眉梢,邁步上前,邊挑酒邊說道
“刑訊課程之前的對話傅某不在場,要不,殿下和我說說。”
經這麼一提醒,朱琳澤才想起這茬,他回想片刻,把之前的事情又複述了一遍。
傅山給酒囊灌滿酒,笑嘻嘻地指了指隔壁的醫務室,又做了個請走的手勢,朱琳澤會心一笑,點了點頭。
“殿下稍等。”說著傅山出門進了隔壁的醫務室,見到此時還被堵住嘴的胡安,忙責怪道
“這傷口都縫好了,怎麼還堵著嘴呢,真是不知禮數。”
米雨真張嘴想要反駁,可想到傅山是殿下的老師,還是副指揮,立馬就閉嘴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傅山上前檢查了一下傷口,又拿了些止血粉敷在上麵,細致地包紮好了,才扯掉胡安嘴裡的破布
“胡特使,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本來還處於極度震驚中的胡安突然反應了過來,下床就要去找加斯帕爾拚命。
“特使,不要衝動。”傅山按住胡安的肩膀,等他安靜下來,才耐心說道
“先謀後動,從長計議啊。”
胡安須發皆立,氣得渾身哆嗦
“醜聞,這是王國百年以來最大的醜聞。
加斯帕爾就不是人,他不僅毀了戰列艦,還要殺掉船上所有的船員,惡毒至此,就算是仁慈的主也不會寬恕他的。”
“那你打算怎麼做?”
“聽聲音您是傅山傅大人吧?”
“不錯,在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