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郎茂徳問及另一人,苟飛白回想片刻,搖了搖頭
“在我們去之前,整個棕櫚泉就他一個漢人,沒聽說過有麥焱。”
見郎茂徳麵色起伏不定,傅山大體猜到了什麼,溫和問道
“這麥焱莫非是麥大師之後?”
經過郎茂徳一番解釋眾人才知道,麥焱的確是麥正義的兒子,也是馬尼拉船匠後輩中手藝最出色的一個。
當時,幾個年少氣盛的小夥子瞞著大人,一起上了馬尼拉帆船,來這墨西哥闖蕩,沒想到現在就聽到郎子聰一人。
“朗大師,莫要著急,既然子聰找到了,其他人也就有了線索,等我們去了棕櫚泉一問便知。”乙雅安柔聲寬慰。
郎茂徳此時也緩過神來,拭去眼淚,歉意道
“既然子聰沒事,想必焱兒也會無恙。
好了,不要為了這點小事耽誤大家議事,參謀長,你繼續。”
傅山點了點頭,隨即問道
“這一戰,我方損傷如何?”
問到這個,苟飛白的眼神立刻黯淡了下來
“本來我方損失很小,誰料想番子的一支伏兵要炸毀堤壩,被派去巡查的八人,七人戰死,祖天翰重傷,我來的時候,他還在昏迷之中。”
他歎了口氣,又補充道
“團長情緒很低落,總說是自己指揮不當,天天把自己關在書房,看得讓人揪心。
教官安排我帶著大量的騾馬出來,就是想儘快把隊伍遷移到棕櫚泉去。
一來可以快速發展,二來可以讓團長好受些。”
“這孩子就是這樣,看不得自己人受一點傷害,這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張順慈急了,想都沒想,話就脫口而出。
朱琳澤是他一手帶大的外甥,哪怕職位再高依然如此,對此眾人也隻能訕訕無言,傅山感歎說道
“其中的道理團長怎能不明白,不然他也不會把軍旗定為紅色。
他拚命的壓榨自己,嚴格的訓練士兵,不斷地製造新的武器彈藥,就是想極力控製戰損。
可名垂青史的王侯將相,哪一個不是靠著皚皚白骨堆積起來的……”
說到這裡,他打住了話語,看向苟飛白
“對於撤離,團長有什麼安排麼?”
有的,說著,苟飛白從口袋中掏出一封信遞給了傅山
“團長說帆船不能棄,以後會派作戰部隊輪流駐守,但非作戰部隊要全部撤離。
另外,張排長那邊已經開始往棕櫚泉遷移了,他還讓我帶了100阿帕切人幫著運送貨物。”
傅山攤開信箋閱讀片刻,隨手遞給張順慈,開口說道
“團長思慮縝密,除了兩支連隊駐守帆船,明早就開始遷移。
另外,派遣一支小隊帶上彈藥的原料、有容、無欲和傅眉先行。”
聽到這話,袁有容臉上露出喜色,不斷點頭
“哥哥最喜歡無欲和傅眉了,他們若是去了,哥哥肯定能開心起來。”
眾人看過信件之後,都沒有異議,這時苟飛白笑道
“臨行前,團長還給了一個建議讓參謀長定奪。”
說著他走到地圖前,指著因皮裡牧場說道
“團長的意思是,既然打算和裡奧斯兵團乾一仗,就沒有必要再藏著掖著,若是機會合適,就把這個牧場吃下來,帶走戰馬。
當然,若是時機不成熟,也可以暫且放一放。”
乙雅安美眸閃動,略作思忖後,忍不住問道
“聽說亡靈穀一戰就繳獲了不少騾馬,這棕櫚泉作為番子的前進基地,想必裡騾馬也不少。
若是攻下因皮裡牧場,那可是有上百匹戰馬,都帶到棕櫚泉,能養活嗎?”
“情況並非如此。”苟飛白搖了搖頭
“這美洲和咱大明不同,戰馬奇缺。
據說這土地上以前就沒有馬,是上百年前西班牙番子帶過來的,繁衍了這麼些年,數量還是不多。
本來我也以為棕櫚泉裡有不少戰馬,占領後才發現,除了幾百匹毛驢和騾子,戰馬一匹都沒有。
估計亡靈穀那支騎兵的馬匹,已是番子的所有了。”
玄清子點頭附和
“博弈就是你死我活,就算不缺戰馬,也不能留給裡奧斯兵團,何況現在還這麼缺。”
“這個道理我自然明白。”乙雅安沒有生氣,而是耐心地解釋道
“牧場固定在那裡不會消失,裡奧斯兵團抵達聖迭戈還需三四月的時間。
在此期間,我們讓番子代為照料戰馬,數月後再來取回,豈不是更為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