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朱琳澤戲謔的問話,哈維不但不尷尬,反而露出溫和的微笑
“王子殿下,我說過您就是上帝派往人間的天使,宗教在獨立團的管理之下,何嘗又不是在您的管理之下?”
朱琳澤頓時愕然,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你覺得我會成為神職人員?”
“神職人員隻是一個稱呼,就像龍神特使一樣。”哈維注視著朱琳澤,麵帶笑意,隨即又徐徐解釋道
“主無所不能,他的使者自然也能變幻萬千,但無論如何變化,救贖世間的使命不會變。”
“一派胡言!”朱琳澤還未發話,站在一旁的袁有容再也忍不住了,她杏目圓瞪,氣鼓鼓地說道
“哥哥不是洋和尚,哥哥以後要娶媳婦兒的。”
這些天一直待在傅山身邊,小姑娘也學了不少知識,她知道西方的神職人員是不能結婚的。
看著袁有容那奶凶奶凶的模樣,朱琳澤訕訕一笑,隨即轉移了話題,對哈維說道
“教堂暫時交給你,回去後寫份《天主教管理事務條例》上來,等獨立團其他指戰員歸來,一起協商討論。”
“感謝上帝,多謝王子閣下。”哈維麵帶激動,起身行禮。
等哈維離開,似乎是醞釀了很久的袁有容終於鼓起了勇氣,怯生生地問
“哥哥,那個吉拉尼莫是怎麼回事?她怎麼說是你的女人?”
數天前,吉拉尼莫帶著一百阿帕切人去協助搬運貨物,在了解了人物關係後,直接就去找張順慈認親,這搞的所有人都哭笑不得,而袁有容當時就有了危機感,慌得不行。
“噗!”剛喝了口水的朱琳澤差點沒嗆死,他尷尬地看著袁有容那淚汪汪的眼睛,頓時頭大如鬥,“沒那事,彆聽她瞎說。”
聞言,袁有容這才拍了拍微微隆起的小胸脯,噓出一口氣。
想了想,她又湊近兩步,紅著臉,低若蚊蠅地說道
“在大明,女子14歲就可以出嫁,如今有容已經13歲了。”
“有容,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朱琳澤從桌上拿過馬鞭,張口就對門外喊道
“阿豹,備馬。”
“哥,你去哪,這衣服還沒換呢!”看著朱琳澤已經出去的後背,袁有容鼓著腮幫,氣得直跺腳。
“去監獄,找幾個番子談點事。”話音傳來,朱琳澤已經沒了身影。
棕櫚泉的監獄在城鎮的最外圍,和牲口棚建在一起,原來主要是關押不服管教的卡維亞人,現在裡麵全部換成了被俘虜的白人。
見朱琳澤策馬疾馳的倉惶樣,張豹如臨大敵,他掏出手弩,快速跟上,“團長,怎麼了,有敵情?”
朱琳澤無奈歎了口氣,調侃著唱了起來
“小和尚下山去化齋;
老和尚有交待;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遇見了千萬要躲開;
呼呼呼呼呼呼……”
張豹聽得一頭霧水,四處張望片刻,疑惑道
“哪來的老虎?”
朱琳澤不知如何作答,隻好斜了一眼,“等有了媳婦兒你就知道了。”
幾分鐘後,兩人在幾間木屋前停下,頃刻間就有陣陣惡臭飄來。
此時,米雨真已經帶著兩個阿帕切士兵走了出來,見到朱琳澤,敬了個軍禮
“團長!”
朱琳澤把馬韁遞給米雨真,環視片刻,皺眉問道
“這牛棚、羊圈為何無人打掃,還有那邊,住房前麵到處都是汙水和糞便是怎麼回事?”
“團長,這周邊都是卡維亞人和犯人住的,沒必要那麼乾淨吧?”米雨真滿不在乎地說道,見朱琳澤眼神淩厲,立馬又改了口
“不是不打掃,是人手太缺,大部分卡維亞人都去二環蓋房子了,還有不少要照顧田裡的莊稼。”
朱琳澤沉思片刻,隨即肅聲吩咐道
“去和郎子聰打個招呼,二環的房子可以建慢些,但這衛生必須提前處理。
讓他找工程師重新規劃一下,這人畜混居十天內必須解決,另外,生活用水和汙水要隔離分開。”
“是,”朱琳澤敬了個禮,想了想,還是為難地說道
“團長,牲畜可以移走,茅廁和汙水渠也能建,但卡維亞人已經養成了隨地排泄的毛病,恐怕一時難於糾正。”
朱琳澤眉毛一揚,冷聲說道
“其他事情都有得商量,唯獨衛生這事沒得商量,無論是瘟疫、傷寒、瘧疾還是天花,一場大疫就能把所有人都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