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歌聲,步豐和刑玉差點情緒失控。
這歌是朱琳澤在集體婚禮上表演的節目,曲名叫《智取威虎山》,唱得是的是一位智勇雙全的突擊隊戰士,深入虎穴,剿匪滅寇的故事。
刑玉小心翼翼地從貨倉探出腦袋觀察,此時視線正和祖天翰相對,隻見對方指了指臀部,咧嘴一笑,轉身大踏步離開。
狗日的祖老三,敢打老子的屁股,看我回去不找團長告狀……刑玉心裡暗罵,眼淚卻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祖天翰的意思在明白不過,團裡希望和他步豐繼續原本的任務。
之所以哭,不是因為怕,而是祖天翰把他們比作了楊子榮,那個團長都極為欽佩的大英雄。
普埃布拉也覺察到了這情況,他豎起耳朵,聽了半天但沒聽懂,餘光瞟見轉身的刑玉已是淚流滿麵,忍不住驚詫道
“佐藤君,為何落淚?”
步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剛要說話,卻見刑玉擦掉眼淚,喜極而泣地說道
“匪徒終於撤走,我們能帶著哈維爾少爺去中島治療了,我……我沒有辜負亞倫大人的托付!”
完美解釋……步豐內心驚歎,他本來還想說刑玉由於傷口疼痛難忍而導致流淚,現在聽到他的解釋,也不再控製情感,走過去抱著刑玉嚎嚎大哭起來
“佐藤君,我倆的命好苦!以為碰上了好差事,誰想,卻是差點玉碎啊……”
聽到這番話,八個抬擔架的護衛也哭了出來,四百多護衛,死了就剩下十一個,雖然也曾是跟隨裡奧斯征戰的老兵,可從沒有經曆過如此慘烈的戰鬥。
普埃布拉亦是眼眶泛紅,他竭力抑製著淚水,沉聲說道
“想必是亞倫大人率軍迫使敵方撤退,我們須趁此良機迅速渡過海峽,救哈維爾少爺要緊。”
說著,他走到步豐兩人麵前,真摯開口
“此戰過後,我定向亞倫大人保舉兩位為中隊長,再次感謝戰鬥中的不離不棄。”
“日本武士,隻做忠魂不做逃兵。”刑玉收斂了悲傷,又變得一本正經。
等到普埃布拉帶隊出來,直接就呆在了原地。
隻見從碼頭往外延伸的寬闊大道已經被屍體堆滿,空氣中彌漫著硝煙的味道和鮮血的腥氣,道路兩旁的木屋牆壁千瘡百孔都是彈痕。
地麵上血流縱橫,殘缺的屍體、斷肢、內臟到處都是。
幾個護衛忍不住乾嘔了起來,刑玉卻是趕緊催促
“統領大人,快去碼頭登船,兩位少爺就剩一口氣了!”
“我先去探路。”步豐背著藥箱,拔出倭刀,自告奮勇地朝著碼頭的方向摸去。
“上帝啊!”普埃布拉半晌才緩過神來,他深吸了一口渾濁的空氣,帶著顫聲點頭
“走,快走,亞倫大人未必能阻擋這些惡魔。”
……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餘暉映照在古堡之上。
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閉目養神,端坐在椅背上,靜靜地聆聽著跪在麵前的普埃布拉陳述事情的來龍去脈。
老者身著一襲寬大的黑袍,須發皆已花白,麵龐上刻滿了歲月的溝壑,除了曆經滄桑的痕跡,難以察覺出絲毫的情緒波動。
一旁,站著位身材高大,披著鬥篷的神秘人。他站在那裡一言不發,卻是讓普埃布拉抖如篩糠,說話間冷汗直冒。
“老族長,事情的經過便是如此,為了營救兩位少爺,屬下片刻不敢耽擱,怎奈那魔鬼軍團實力過於強大,才導致耽擱了這麼久。”
言罷,普埃布拉匍匐在地,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許久,老者才緩緩睜開雙眼,原本深邃而渾濁的眼眸瞬間變得銳利如刀
“為了拯救兩個家族晚輩,你竟折損了外島三千守衛以及中島的半數精銳。
如今外島淪陷、初建的海軍全軍覆沒,胡利奧不治身亡,哈維爾昏迷不醒,而你卻依舊混沌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