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輕響,門扉緩緩開啟,趙彪提起煤油燈,謹慎打量著門外的身影。
來人身著考究,內襯潔白無瑕的襯衫,外套則是莊重的黑色禮服,頭頂一頂高聳的禮帽,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他的麵容特征鮮明,鷹鉤鼻下蓄著長長的胡須,整體裝扮與氣質,無不透露出一種典型的猶太人風範。
愣了幾秒,趙彪想起來了,這海風酒莊是專門釀製龍舌蘭酒的,是望明樓的供應商之一。
“三更半夜的,找我何事?”趙彪臉上露出狐疑之色。
勞爾摘下禮帽,行了個紳士禮,隨即含笑說道
“趙勇士,我此來並無他意,隻是久聞您的大名,心生仰慕,特意前來拜會。”
說著,勞爾微笑著看向不遠處的馬車,輕輕揮手示意,兩名仆役迅速響應,各抱一桶沉甸甸的大橡木桶,穩步走來。
桶身泛著油亮的光澤,似乎是裝滿了酒莊的佳釀。
“趙勇士,這是我們酒莊最好的龍舌蘭酒,算是初次拜會的見麵禮,還望您能笑納。”勞爾語氣謙和,帶著善意。
果然不是來挑事找茬的……趙彪微不可察地噓出一口氣,隨即眼中露出貪婪之色,側身讓道,熱情笑道
“勞爾先生,您太客氣了!快請進,快請進。”
踏入不大的客廳,趙彪連忙添了幾盞煤油燈,昏黃的燈光交織在一起,將房間映照得溫馨而明亮。
仆役們放下酒桶後,便悄然退出了院子,隻留下勞爾與趙彪二人。
勞爾四下打量,片刻,感歎道
“真沒想到,馬尼拉帆船的十八勇士之一,劫取西班牙寶銀的突擊隊隊長,家境居然如此貧寒。”
趙彪聞言一怔,須臾,麵色便陰沉了下來
“你到底是誰,怎麼知道這些?”
“彆緊張。”勞爾麵色沉穩,擺了擺手,緩聲說道
“你應該知道我是望明樓的供貨商,長期出入那裡,這些事情想不知道都難。”
聽到這話,趙彪老臉一紅,他在望明樓白吃白喝三個多月,自己的豐功偉績都不知道吹噓了多少次,隻要去過望明樓的恐怕沒有不知道的。
“請坐。”趙彪抬了抬手,隨即開門見山地問道
“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勞爾先生前來,應該不隻是為了結識我吧?”
“真不愧是趙勇士,做過突擊隊隊長的人。”勞爾稱讚了一句,隨即平和說道
“拜訪閣下主要的目的自然是為了結識,不過除此之外,我還想與您談談生意。”
“談生意?”趙彪笑了笑,自嘲道
“我從不買酒,要喝酒都是去望明樓,白吃白喝無需銀子。”
“不,我說的生意並不是酒,而是其他的。”勞爾搖了搖頭,審視了趙彪片刻,話鋒一轉歎道
“趙勇士,您坐擁寶藏卻不善利用,實在是太可惜了。”
知道對方必有下文,趙彪笑了笑“願聞其詳。”
勞爾緩緩點頭,耐心地分析道
“首先,您是王子殿下的家臣,都說宰相門房七品官,你原來的近侍身份可比這門房不知道高了多少。
再者,您是戰鬥英雄,又曾經是一連之長,在軍中關係匪淺。
另外,我打聽過了,獨立團裡掌管軍需物資和後勤的不少是漳州人,而且都來自昌隆瓷器行,而您,也曾是瓷器行的老人。”
趙彪擺了擺手,打斷勞爾的話
“勞爾先生,您就彆繞彎子了,我趙彪是個直性子,有什麼話您就直說。”
勞爾微微一愣,他原來是想循循善誘,有些事情讓趙彪自己說出來,可現在對方卻絲毫不給引導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