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煦的陽光下,白雲悠悠,變幻莫測,在草原上投下片片斑駁的陰影。
巍峨的皮拉多火山下,旌旗飄揚,天主教盟軍的六個胸甲騎兵中隊宛如堅不可摧的城牆,整齊地排列成半弧形方陣。
騎兵們頭戴封閉式頭盔,身著帶有紅色十字的銀色鎧甲,鎧甲嚴密地覆蓋著整個上身直至膝蓋。
他們的武器裝備精良,不僅配備了兩把燧發短槍作為中距離作戰之用,還配備了一柄戰錘和一把長劍用於近戰。
戰馬上,威風凜凜的盟軍統帥帕本海姆,凝視著一眼望不到儘頭的鋼鐵城牆,心中感慨萬千。
眼前的是一支身經百戰、所向披靡的軍隊。
他們曾在白山戰役中擊敗了安哈爾特公爵率領的新教同盟軍,在魯特爾戰役中讓丹麥軍和薩克森軍丟盔棄甲,在馬德保戰役中,更是令整個歐洲為之震驚。
帕本海默看了一眼身旁的總督奧尼亞特,輕攆著翹胡,淡淡笑道
“歐洲人將這支軍隊稱為馬德保屠夫軍,當時蒂利伯爵或許不太樂意,但我認為屠夫並無不妥。
鏟除異端,清除汙濁,不正需要屠夫這樣的角色嗎!”
回想起這支軍隊在馬德保的所作所為,僅僅是平民就被屠殺了三萬多人,奧尼亞特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稍作停頓,還是隨聲附和道
“殺異教徒不是謀殺,那是上天堂之路,上帝會寬恕他們的。”
“總督大人所言有理,今日便以魔鬼軍團之血,滌清其愚昧與罪孽!”帕本海默頷首,旋即掣出佩刀,於陣前驅馬疾馳,口中高呼
“上帝的旨意!”
隨著他的呼喊,一座座鋼鐵方陣迸發出震耳欲聾之咆哮
“上帝的旨意……”
一匹匹健壯有力,肌肉虯結的戰馬似乎也感受到了滔天戰意,它們打著響鼻,馬蹄輕敲草地,發出陣陣有節奏的聲響,宛如暴風驟雨前的隆隆雷聲。
隨著沉悶而嘹亮的號角響起,騎兵方陣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喚醒。
刹那間,風雲變色,大地震顫,一道道鋼鐵洪流以排山倒海之勢向著南方的坡地發起了衝鋒。
馬蹄聲由遠及近,逐漸彙聚成雷鳴般的轟響,草原上的草葉被狂風卷起,形成一道道綠色的波浪,伴隨著騎兵的衝鋒路線翻滾向前。
遠征軍團戰壕內,趴伏在邊沿的戰士個個麵色凝重,部分新兵麵如土色,端著步槍之雙手不停顫抖。
望著鋪天蓋地而來的銀色浪潮,他們感到呼吸都要停滯了,尤其是那帶著節奏的馬蹄聲,仿佛一把大鐵錘,正在猛砸他們的心臟。
眾多老兵下意識地朝朱琳澤之方向望去,讓他們瞠目結舌的是,原來還在觀察敵情的軍團長已經回到了躺椅上。
他蓋上毛毯,在迎風招展的紅旗之下,居然發出了呼嚕聲。
並非朱琳澤故作姿態,而是作戰指揮是一件極其消耗心神的事情,為了今日一戰,他已數日未眠。
在敵方胸甲騎兵發起無腦衝鋒的那一刻,戰局已定,他已經無需關注。
目睹此景,老兵們眉頭緩緩舒展,麵龐逐漸浮現出自信、沉穩,甚至是喜色。
在他們看來,朱琳澤就是戰無不勝的大羅金仙,此刻他對戰場不再關注,唯有一個緣由,敵方敗局已定。
儘管他們也不曉得一千餘人如何戰勝十倍於己的鎧甲騎兵,但他們堅信,定然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