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夙公公重複了江挽清的話。
呢喃著:“我是什麼人?”
江挽清點了點頭:“是,你是什麼人?一條船上的人,難道不應該知道真相嗎?”
為什麼會假扮太監?
為什麼會造反?
為什麼…待自己這般?
方夙公公沒有立刻回話。
而且垂下了眼簾,似乎是在回想什麼。
當他再一次抬眉的時候。
卻隻是淡淡回道:“有時候知道太多的事情,容易死得快。一千兩黃金已經奉上了,纏絲雕花手鐲,你可要保護好了,告辭。”
說罷,方夙公公便準備翻窗離開。
“等等。”
江挽清忽然喊停。
方夙公公回過頭,又恢複了一貫的不正經:“怎麼?難不成江小姐真的想要讓我留下來當您的麵首?隻可惜,在下有心無力呀。”
江挽清被方夙公公這一番話,說得耳紅起來。
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調戲方夙公公。
沒想到,頭一回被對方調戲了。
忍不住解釋道:“我隻是想讓你將手鐲還回去。”
方夙公公臉色又一瞬間下沉。
冷聲問道:“看來,這纏絲雕花翡翠鐲,對江小姐而言,也不是什麼貴重之物了。”
江挽清搖了搖頭,解釋著:“這倒也不是。”
這纏絲雕花翡翠鐲,是首飾,亦是信物。
這還是上一任皇帝對母親的賞賜。
他曾說,若是母親生下女兒,便讓其做太子妃。
此鐲,便是信物。
隻可惜…
上一任皇帝逝去五年後,母親才生下了自己,
更何況,如今已然改朝換代。
方夙公公聽到這話,臉色才算是好看了幾分。
便又問道:“既然重要,你為何又讓我將這鐲子送回去呢?”
江挽清將纏絲雕花翡翠鐲的事情解釋了一番。
包括為何會丟失,又為何會流落到無憂閣。
“所以,你想做什麼?”
麵對著方夙公公的問話,江挽清緩緩開口解釋著:“給她時間,讓她再花雙倍時間去將其贖回來。”
方夙公公眼中似笑非笑。
“江小姐…還真是一個財迷。”
“不,”江挽清拒絕這個稱呼,一臉認真地反駁道,“我的東西,容不得任何人碰,碰了,就得付出雙倍代價來!”
方夙公公挑了挑眉頭。
末了,說道:“這副你還是留著吧,回頭讓豔娘子弄一副假的便是,想來宋南笙也不知道這鐲子的價值,不然,也不會隻兩千兩黃金就給當了。”
江挽清拍了拍腦門:“我怎的沒想到這個辦法呢。”
而後,江挽清又看向了方夙公公:“既然是方夙公公想出來的辦法,那回頭坑宋南笙的錢,我分您一半。”
方夙公公眼中帶著無奈,搖了搖頭,便直接跳窗離開了。
江挽清看著方夙公公離開的背影。
神情嚴肅,眼中暗藏鋒芒。
看來,還是得找大哥一趟了。
得讓他查一查這個方夙公公,究竟是何人物!
春三月,霧蒙蒙。
這個時候,天上忽而落下了細微的雨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