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言不由衷_凜夜橫刀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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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言不由衷(1 / 2)

逐波堂內,一張張桌上已擺好酒食,隻是沒人會去痛飲。一位武林名士才逝世不久,當然沒有人會在他家中豪飲。

堂內的氣氛實在壓抑得猶如一片死霧。

終於,坐在主位的江如雷長身而起,麵向滿座堂客舉杯道“家父生前做了二十年驚濤幫幫主,也為江湖正義征戰了二十年,隻因家父與在座的各位前輩一樣心存正義。晚輩雖為家父突然……去世一事感到痛心疾首,卻也要說一句……家父這一生,無憾。”他說到最後幾個字時,聲音已有些哽咽。

邱曉莎歎道“家師去世前,還令我下山追擊一夥江洋大盜,想不到我回來複命時,看到的卻是這幕喪禮,而師父也已躺在了這棺材中……”說罷,她也與江如雷一樣立起,將杯中酒倒在了地板上,高聲道“敬家師在天之靈!”

客席中也有一人立起,雙手恭敬地捧著酒杯“唐辰君代玄阿劍宗敬江幫主,也敬驚濤幫!”接著,又有一名僧人立起“貧僧以茶代酒,敬江幫主英魂。”

這僧人並不是無得,而是如今涅音寺方丈圓憫的弟子悟嗔,按輩分算悟嗔還是袁潤方的師兄。

夏逸低聲道“看來涅音寺也很看中江應橫,一次派了兩個代表來。”一旁的無得也低聲道“貧僧是代師父來的,悟嗔師侄才是代涅音寺而來。”

見悟嗔的樣子,已是過了四十之齡的人,而無得不過二十六歲,若兩人都不是出家人且無得再年輕一些,以悟嗔的年齡簡直可以做無得的爹了。不過無得張口便是一個“悟嗔師侄”隻因為活佛是圓憫方丈的師叔,所以無得與圓憫本是同輩,論輩分自然是悟嗔的師叔了。

無得如此解釋——他的語氣雖然平平淡淡,但眼中還是帶著些許掩藏不住的自得。

夏逸忍不住說道“你好像很喜歡叫彆人師侄?”

無得正色道“貧僧一個出家人,無欲無求,凡事實事求是而已,談何喜歡不喜歡?”

夏逸道“我看你簡直恨不得叫彆人兒子。”

無得居然也不回話,竟低頭默默念起經來。

夏逸一時無話可說,隻有心中罵了聲“無恥和尚”。

各席間,有了第一個人敬酒,自然便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於是,那如死霧般壓抑的氣氛終於好轉了些。

用過酒菜後,這些各地來的江湖人士並未下山離去,因為兩日後是江應橫入土下葬之日,眾人既然遠來聽濤峰,也就接受了江如雷提出的邀請,留宿於驚濤幫,參加後日的葬禮。

下午,依然會有陸續而來的江湖中人上山來悼念江應橫,邱曉莎與江如雷在午宴用畢後,就急著趕回了靈堂繼續守著。其他這些來自江湖各地之士便各自回廂房休息。

見到袁潤方這位涅音寺的俗家弟子,無得自然要上前問候一番並叫幾聲“師侄”的,所以午後的走廊上隻剩下傅瀟與夏逸並肩而行。

或許是偶遇,本來隻有他們二人的走廊上又多了一人。

她,站在他們的前路上;她的眸,一動不動地盯著夏逸。

傅瀟歎了口氣,拍了拍夏逸的肩,不快不慢地轉身而去。

看著麵前的白衣女子,夏逸忽然湧出很多深藏心底的情感——歉疚、自責、惆悵,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兩人對視了半晌,夏逸終於開口道“月遙姑娘。”

“在靈堂之上,閣下呼我惜緣。”月遙的聲音如同她本人,輕而柔雅,“聽邱女俠說閣下來自京城,名叫夏逸,冒昧請問是否師承閒雲居士?”

“……是。”夏逸沉聲道。

月遙道“惜緣是我的師姐,也是我的親生姐姐。”

“我知道。”夏逸的聲音忽然變得又乾又澀“你們很像。”

兩人似已無話可說。

他們實在是兩個世界的人,也是兩種不同的人一個是玩世不恭的江湖黑道,一個是高貴典雅的武林仙子,這兩個人本就不該有什麼交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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