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這兒……多久了?”傅瀟嘶啞著嗓子問道。夏逸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也實在不想說話。
火折子早已燃儘,兩人已被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困了很久。黑暗的密室中隻有單調的寂靜,兩人如同籠中的困獸,想要戰鬥卻已沒有了咆哮的力氣。
又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再次響起傅瀟的聲音,“我若沒有算錯,我們倆至少被困了三個時辰。”夏逸的話音帶著些許無力“我倆已試了很久,這密室的兩道門隻能由外打開。”
“外麵的人暫無性命之憂,獨尊門為探出各門派的底細,不會下殺手。”傅瀟的聲音正在微微顫抖,就像是此話是為了說服自己一般。
兩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就在這時,地底忽然傳來一聲悶響。兩人一同看向那塊發出悶響的石板——正是江應橫離開時的那塊機關門板。
隨著這聲悶響,石板忽地開啟,隻見出口的地道下閃爍著明亮的燭光。
傅瀟與夏逸同時取出了兵器,不敢妄自躍入地道——這當然是他們離開密室的唯一機會,但這又會不會是獨尊門的陷阱?
“兩位準備如何招待恩人?”地道下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很輕柔也帶著幾分低低的磁性。夏逸感到這個聲音有些耳熟,正想著幾時聽過這個聲音時,又一個令他眼熟的身影從地道下躍入密室。
夏逸一看清來人,不禁訝然道“小幽姑娘?”
小幽微微笑著,嘴角又現出那兩個小酒窩“你見到我,似乎很警惕。”
傅瀟道“姑娘是何人?”
夏逸道“這位小幽姑娘便是昨日我與你提及的袁潤方在山下所救的女子。”
傅瀟揚手收回手中的短劍,問道“原來如此,敢問小幽姑娘是如何知道這條土地爺挖的地道的?”
小幽道“傅捕頭在懷疑我?”
傅瀟道“姑娘來曆不明,在下不敢大意。”
小幽又看向夏逸,笑道“你也懷疑我麼?”
夏逸道“小幽姑娘,可否告知現在的聽濤峰上情況如何?”小幽見他有意回避,卻也不再追問“如今整個驚濤幫已被獨尊門掌控,山莊內的眾人近全部被俘。”
“近全部?”夏逸加重了這三個字。
小幽道“涅音寺的無得和尚與醫仙張青文還未被抓到。”
夏逸與傅瀟對視一眼,說道“聽聞張青文有酥筋軟骨散的解藥,隻要她還未落入獨尊門手中,我們未必沒有翻盤的機會。”
“可你們要先出去找到她。”小幽訕笑道“還是說你倆要接著懷疑我?”夏逸笑道“如果你想謀害我二人,不必開啟這道石板,過個一個月再來,便可為我倆收屍了。”小幽輕聲哼道“原來我有這麼好心。”夏逸一指地道,恭聲道“之前多有冒犯,還請小幽姑娘見諒,請引路。”
“聽聞土地爺的身板如同一個童子,這密室下的地道雖狹窄了些,卻也夠一個成人男子走路。”夏逸一邊走在地道中一邊看了一眼身後的傅瀟。
傅瀟道“土地爺確實童子身長,但這條地道必然不止是給土地爺走的。”
這密室下的地道不似靈堂下的密室與暗道,江應橫並不暫住此處,所以未鋪上石板,何況這樣一條地道必然通往聽濤峰後山,若是要鋪上石板,這樣的工程未免過大。以獨尊門的勢力,這些財力雖不在話下,卻也不必生出這額外之資。
“小幽姑娘。”夏逸忍不住向著前麵喚道。地道的寬度隻夠讓一人而行,小幽秉燭走在夏逸前方,頭也沒回地問道“夏先生何事?”
夏逸道“你的身上可是帶著驅除蟲蛇之物?這樣的地道本該有不少依山而生的蛇蟲鼠蟻。”
小幽輕聲笑道“這個自然,人家一個姑娘家豈有不懼蛇蟲的,身上自然會帶些防範之物。”夏逸卻也不答話,隻是心中暗笑若是這女人會怕蛇蟲鼠蟻,他願賭一年不再喝酒。
傅瀟微微嗅了嗅地道中的空氣,說道“獨尊門分明將這地道造得如同一個天然山洞,又布滿了不少吸引蛇蟲之物。”
夏逸道“不錯,所以即便偶有驚濤幫的弟子上下山時偶然發現這個山洞,也會礙於洞中都是這些蛇蟲,不願入洞。”
傅瀟沉聲道“小幽姑娘既然找得到這個地道,亦備好了驅除蛇蟲之物,看來對獨尊門的計劃所知不少,身份也不簡單吧。”
小幽還是不回頭地在前方引路,她的聲音也還是如平日一般柔軟又有磁性“傅捕頭若是仍在懷疑我的動機,不妨回到那密室裡去……還是說兩位已經出了那密室,便要恩將仇報了麼?”
傅瀟哼道“在下不會做過河拆橋之事,也不指望小幽姑娘會說出幫我師兄弟二人的動機。”
小幽道“傅捕頭果然是個君子。”
夏逸忽然說道“但我不是個君子。”
小幽道“你不是?”
夏逸道“好奇心可以憋死人,恰巧我的好奇心比常人大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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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幽道“大的多是有多大?”
夏逸道“大的多就是大到可以因為好奇心而不擇手段。”
小幽道“不擇手段?你要逼問我麼?”
夏逸道“所以你最好從實招來。”
小幽道“我若不說,你又要如何?”
夏逸冷聲道“那我便要用些手段逼問姑娘了。”
小幽道“手段?”
夏逸道“我本就不是個君子。”
小幽笑道“好一個不是君子,你要強奸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