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雪來的急,去的也快。
當朝陽升起時,夏逸仍枕在月遙膝上,如飲了兩壇女兒紅一般睡得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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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出京以來,他已受了太多的傷,也忍著太久的疲倦。
他的心神雖然時刻不曾鬆懈,但身體卻一直處於崩潰的邊緣。
月遙也感受到一對眼皮的沉重,但她卻不敢合上眼,她若睡去,誰也無法保證二人的安全。
一陣衣角飄動之聲立時令月遙精神抖擻。
夏逸本睡得安然,但風吹草動之聲都瞞不過他的雙耳,他自然知道破廟裡又來了一人,但他還沒問出一個字已聽月遙脫口道“陸前輩?”
夏逸翻身坐起,跟著呼道“師父?”
來者是閒雲居士,兩人都安下了心。
“好小子,為師就知道你命硬!”
閒雲居士的聲音依然洪亮,但他居然與夏逸一樣都在咳嗽。
夏逸變色道“師父受傷了?”
他雖看不見閒雲居士胸前那一處血紅,月遙卻是看的一清二楚。
閒雲居士歎道“為師一時不慎,中了拭月一劍……不過為師也還了拭月一刀,她若不靜養些時日是休想再出門了。”
聽到拭月負傷,月遙麵上便是一白。
閒雲居士又乾咳道“姑娘放心,我那一刀傷在拭月腿上,她隻要靜養數月,便可照常走路,絕不會留下遺症。”
月遙心想師父定然也傷的不輕,但她自己也正處在兩難之境,左右為難之下也隻得幽幽歎了一口氣。
“狐祖宗,為師先瞧瞧你傷勢如……”
閒雲居士的話音戛然而止,隔了半晌才怔怔道“逸兒,你這雙眼……”
夏逸苦笑道“眼下弟子已是從鬼門關回來了,隻不過日後再去賭坊時,隻得靠著這雙耳去贏錢了。”
“這是……墨師爺那一掌所致?”
閒雲居士已雙拳緊握“為師早晚會砍下他的頭!”
夏逸道“話說回來,師兄與大嫂又在何處?”
“書呆子與舒舒早已到了為師所說的隱秘之地。”
閒雲居士眉頭一展,大笑道“你一定打破頭也想不到,你要做師叔了!”
“師叔?”
夏逸愣了愣神,隨即明白過來,也跟著大笑起來。
他一邊笑也一邊咳,但嘴上仍是不忘說道“弟子怎麼也想不到當年那個書呆子有朝一日既會娶妻,還成了人父!”
夏逸真是感到說不出的痛快,他發現自出京以來自己所受的磨難畢竟沒有白費。
閒雲居士與夏逸一樣,也在咳,也在笑。
如今並不是值得慶祝的時候,但這一老一少卻像是他們本人剛剛經曆了天大的喜事一般,大笑不止。
月遙實在難以理解眼前這對師徒,她也不理解在這舉世皆敵的境況下他們怎麼還笑得出。
但她居然也微微地笑了——笑有一種奇異的魔力,它就像是一把掃帚,總能掃走人們心中的一些苦惱。
笑也一世,哭也一世,若能為自己與他人帶來歡樂,多笑一笑又有何妨?
閒雲居士的笑聲猛地一止,腳下也是一軟,竟是忽然坐倒在地,似是壓住了要吐出口的血一般,虛弱地說道“為師也要靜養些時日,時不我待,我們這就動身上路。”
“好……好,我已急不可待地想看看我那位還在娘胎裡的師侄了!”
夏逸連說了好幾聲好,才想起月遙仍在他身邊,又嘎聲道“遙兒,你……要回淨月宮麼?”
月遙心中正是七上八下,聽夏逸這麼一問便也更為迷茫,喃喃道“夏大哥既與陸前輩相會,我也是時候回師門了……我也有些擔心師父,隻是……”
隻是閒雲居士也負了不輕的傷,這一路而去又不知要遇上多少風險,也不知他能不能保住此時的夏逸。
閒雲居士自然明白月遙的難言之隱,也知道她是顧及自己身為長輩的顏麵才未將這些話說出口,心中不由感慨——若是拭月能如她的弟子一般知情達理,又何來今日這樣的事端?
閒雲居士和顏道“倘若姑娘放心不下,不妨與我們師徒二人同行到一安全之地再回淨月宮不遲。
那時我再修書一封,說清這一連串事件的來龍去脈,希望能助姑娘在拭月麵前多辯解一二……”
說到此處,他又不禁歎息道“隻是我也不知拭月是不是還信得過我。”
月遙道“師父一直深信陸前輩的為人,陸前輩若肯以誠相告,相信師父必會還陸前輩與夏大哥的清白。”
閒雲居士歎道“希望如此。”
夏逸道“可你隨我們這一去,恐怕又要耽擱不少功夫,隻怕他日拭月要罰你更重。”
月遙笑道“師父若是知道了真相,自會明白我的苦衷。事不宜遲,我們這就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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