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陽邀請徐景元的原因並不是惦記他那點積蓄。
徐景元教書雖有些收入,但來他學堂的學生家裡溫飽有餘,算不上有錢,再加上他還要貼補窮學生筆墨,著實不怎麼寬裕。
至於出雲縣有錢的人家,他們還有另外的私塾,供家中子弟讀書。
“編寫傳記?”
“對!”舒陽的眼睛在燭光中格外明亮。
這事舒陽自己是能做的,即便做不了原創,抄前世的神佛典故總能成,反正前世佛道的神仙人設也是互相抄的,他這也不算剽竊。
但他對這個世界缺乏認知,將軍曾經又太過輝煌,現在要編些符合身份的新故事,來給信徒們增加信心。
等將來將軍廟做大做強,他有的是故事編。
“嗯,這倒是我能幫的上忙的,隻是拆借一事……”徐景元麵上仍有憂色,相比寫傳記故事,他更惦記幫助窮苦百姓過冬。
“先前說為難也是真為難,不過我最近有可能要發點小財,興許能解決一部分問題。”
舒陽語氣中的不確定,引起了幾人的好奇心。
“當初我還在山上時,有一浪蕩子帶來兩個打手,自稱金刀門門下……”
說完前因,舒陽把一封戰書從懷裡掏出來,放在桌子上。
暖洋洋的屋子裡頓時冷了幾分。
燭火跳動,徐景元拆開看了看,再瞧舒陽,一臉的不在意,就知道他有必勝把握。
想來也是,將軍香火日盛,不會把這等門派放在眼裡。
“我聽將軍說,江湖人士打鬥,官府是不管的,廟宇和江湖人的爭鬥亦是如此。”舒陽希望前來尋仇的金刀門多帶點錢。
“確實如此,官府保護的範圍僅限平民百姓,江湖仇殺,廟宇爭香火,如不涉及百姓安危,他們是不理的。”
徐景元點頭,猜到了這小廟祝的想法,有道是殺人放火金腰帶……
與左家父子的擔憂和徐先生的淡然不同,劉海聽了舒陽,金刀門,江湖等字眼,心中升起一個念頭我能不能跟將軍求學武功呢?
徐先生說,拋棄結親兄弟,是不義,養子受恩卻不贍養養父母,是不孝,家有餘糧見人餓死而不救,則是不仁。
陽哥讓我忍,爺爺也總教我聽話,唯有馬大哥常來與我說說那家人如何難過。
可他們為什麼不死呢!
如此不仁不義不孝之人,為什麼不死!
肆虐的殺意在劉海心裡翻騰,正和徐景元商量故事方向的舒陽敏銳地瞥了一眼那個八歲孩童,察覺到了心悸的來源。
不由暗歎這孩子……難管啊!
自從劉全福與劉海托夢相見後,劉海才慢慢平靜下來,服從管教。
一開始這劉海還懷疑是將軍弄虛作假,劉全福中年人的形象不符合死前枯瘦的潦倒模樣,直到托夢幾次,祖孫倆說了好些話,劉海的疑心才消。
隻是時不時泛起的殺意驚人,叫將軍看了,也看不出怎麼回事。
“那這事就這樣說定了,天色不早,我也該回去了。”談好將軍的宣傳工作,徐景元也不打算多留,起身告辭。
“好,將軍已經為先生開了條雪路,我這裡地方小,就不留先生了。”
舒陽笑著把人送出門,徐景元麵上矜持,心中好奇開了什麼雪路。
出門一看,外麵積雪都有腳脖子那麼深了,廟門口竟有條一尺寬的小路,路麵的長條青石清晰可見。
看方向,正通向他家。
“多謝將軍相送,多謝廟祝款待。”
徐景元壓下心中驚訝,拱手與舒陽道謝,然後帶著左思遠回了家。
“走吧左叔,在我這裡小住兩天。”
舒陽拍了拍望著兒子背影的左大山,左大山不好意思地點頭,跟舒陽回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