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對於農耕社會來說是一項重要資源。
從前這項資源掌握在水族和部分天神手裡,現在依舊掌握在他們手裡。
按正規流程,就連雲燁這個天帝收到生靈祈禱,要給某個地方雨水,也需要召集雨部眾神,裁定因果,商量該不該下,下多少,最後天帝蓋章,他們去布雨。
雲燁要是不問,那就全憑雨部法錄自行下發任務,由當值的雨神去乾活。
但一般來說不會太突然,會給下雨的神明留點時間。
因為按天條,犯錯的神明是會受罰的。
輕則鞭笞,重則問斬。
而跟集市上算卦那人打賭的涇河龍王,他作為雨部天神之一,根本沒收到給長安下雨的旨意。
為此他還特意去天宮雨部法錄處查閱一番。
“剛才猛一聽沒想起來,你說名字我倒想起來了,我們那裡的神話故事也有個叫涇河龍王的,下錯了點數,被玉帝給砍了。”
舒陽於長安城外緩緩落下雲頭,也不忌諱在這裡提涇河龍王的稱呼。
他如今境界提升,遮天術更上一層樓。
像這種龍神已經無法感應他了,即便他站在涇河龍王的香火地附近,對方也感應不到。
相反,龍神要是說他,哪怕在涇河龍宮他也能感應到。
太虛鏡加持,感應五洲天地輕輕鬆鬆。
“如果真有法旨,而他又因為跟人打賭故意下錯雨數,我確實想殺雞儆猴。”
雲燁不甘心隻做一個監管者,仲裁者。
所以有這個機會的話,他一定會下旨殺了涇河龍王,樹立天威。
天帝,不是雲霄寶殿裡的吉祥物!
“如果沒有旨意,你會不會自己加上去?”
“可以,但我加不了那麼多,而且沒辦法臨時加。”
舒陽心裡換算了一下,袁守誠說的三尺三寸零四十八點雨水,差不多有一米的水深了。
都快發水了吧……
這剛開春,哪有這麼大雨?
但如果範圍擴大些,拉長時間,這個水量倒是沒那麼難以接受了。
邊想邊走,舒陽慢悠悠打量著這座皇城。
長安城作為中洲第一大城,對各種資源極為重視。
但千萬人口的巨城,每日吞吐量驚人。
水源,糧食,柴火,牛羊,布匹……
按自然規律,無論人還是其他動物,在一個地方待久了,都會對這個地方造成不同程度的破壞。
有些破壞在自然循環之內,有些破壞在循環之外。
所以很多動物為了生存而遷徙去其他地方,把過度破壞的地方還給自然,讓它慢慢恢複。
人族以前也遵循這種古老的生存理念。
後來隨著巫妖兩族的爭鬥越發凶狠,給予他們騰挪的地方越來越小,隻能被迫與天地自然做鬥爭,慢慢學會維持生態環境。
不過長安城很難維持,附近的生態環境很差,到處光禿禿的,隻有權貴們的莊園有沒葉子的樹木。
沒辦法,城裡人需要柴炭,外麵可不就使勁兒砍,越砍越禿還供不應求。
好在八水繞長安,保證莊稼灌溉的同時,還了極大的交通便利,方便物資運輸。
而日益沉重的薪柴負擔,則從去年煤球的問世瞬間輕鬆。
就連糞便等各種垃圾,也早模仿開雲府推行的育肥方法,送到農田裡去肥田。
舒陽沿著地上淺黑色的煤印,緩緩走進冷清的雲記煤炭行。
這是他往長安投的一顆子。
如今看上去似乎廢掉了。
“客官是要訂煤嗎?要多少,我叫人給您送到府上去?”
煤炭行的掌櫃三十來歲,五短身材,看來人年紀輕輕,穿綢掛彩,腳下鞋履都是上好的緞麵,一張臉頓時笑得很是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