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外的討論聲逐漸失控,傳到公堂之上。
“肅靜!”門口的衙役厲聲嗬斥。
“堂下何人?”
朱知府抬起他那肥碩的腦袋,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看向剛剛走進來的白瑾兮,緩緩的開口道。
白瑾兮跪下叩首行禮,“民女白瑾兮,見過大人!”
她行禮之後並未起身,依舊以手觸額,伏地不起。
她當然不是在表示自己的卑微,而是她怕自己抬起頭看過去,會藏不住眼裡的怒火。
前世大伯被殺的時候,自己跪在衙前苦苦哀求這朱知府能查明凶手,還大伯一個公道。可那頭豬隻用輕飄飄的幾個字就把自己打發了——此事無憑無據,不準呈訴。
自己跪在地上被太陽曬得昏厥過去,等再度醒來時,卻看到那頭豬摟著個小妾從府衙後堂走出來,那二人笑意盈盈,好不快活……
“哦?你就是殺人犯的同夥?抬起頭來!”漫不經心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言語中直接就把白瑾兮定成了犯人。
白瑾兮麵色冷極了,深吸了一口氣,並未抬頭,冷聲說道“大人,民女無罪,不敢認大人所說的同夥一事,請大人收回成命,還民女一個清白。”
“哦?放肆!本官讓你抬起頭來!”似是沒想到白瑾兮竟敢反駁自己,朱知府眼睛一瞪,大聲斥罵道。
白瑾兮這次沒再反抗,麵無表情的抬起了頭,看向主座上的朱知府。
見她終於聽話了,朱知府哼了一聲,示意白瑾兮站到一邊去。
此時白瑾兮才終於有機會看清楚大堂裡的情形。
大堂正上方掛著一塊巨大的匾額,上書“明鏡高懸”四個大字,那朱知府就坐在匾額的正下方,他的師爺則站在他身後。
在他下首位置是一個中年留著山羊胡的書吏,正在奮筆記錄方才發生的一切。
兩側站著兩排衙役,帶自己來的捕頭站在一旁,警惕的看著這邊。
參王莊的人都是一身白麻孝服,鄒大嫂鄒二嫂依舊抱著兩個牌位,哭哭啼啼的站在另一邊。鄒二姑娘和另外兩個約莫比她大些的少年。視線再往旁邊一掃,赫然是正在得意的看著自己的魏夫人。
見自己看過去,鄒大嫂和鄒二嫂罵罵咧咧的哭喊起來。
“你這個殺人凶手還有臉看?!大人!我家男人被這小賤人夥同下人害死了!求青天大老爺給我們做主啊!”
喊著喊著,就要上前來抓撓白瑾兮的臉。
捕頭上前一步擋在二人中間,厲聲喝止。
鄒二姑娘冷漠的看了一眼自己,那兩個少年則是憤恨的朝著自己揮了揮拳頭。
“白瑾兮,你可知本官為何把你抓來?”朱知府隻當沒看見兩撥人之間的劍拔弩張,眯著眼看向白瑾兮。
“民女不知。”白瑾兮不卑不亢的回道。
砰的一聲,朱知府猛拍了一下驚堂木,嚇得鄒家人一哆嗦。
白瑾兮聞聲抬頭,看向朱知府。
“大膽犯婦!小小年紀就這麼會撒謊,難怪敢殺人!”
“不知大人說民女殺人,可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