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兮再次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抬步朝府衙外走去。
經過門口,朱知府主動圍上來,滿臉諂媚小心翼翼道“殿下,有什麼需要奴才做的,您隻管吩咐!”
蕭褚逸看了他一眼,揮了揮手,隻讓他退一邊去,彆來礙眼。
朱知府識趣的讓出路,躬身送他出了府衙。
白瑾兮再次上了馬車,暗八駕著馬車趕往仁心堂。
還沒到地方,白瑾兮就聞到了濃重的中藥味。
咳嗽聲,呻吟聲,哭聲交錯在一起,傳到了馬車裡。
白瑾兮猛地掀開車簾,見路邊竟躺了不少百姓。
基本都是老年人為主,偶爾有幾個中年人夾雜在其中。
病人的家屬就靠坐在一旁的路邊,滿臉絕望。
“咳……咳咳……”
“老頭子,喝點水……”
有個老頭開始狂咳,一旁的老太就趕緊湊上前,用手給他輕輕拍背。稍稍好一點,就拿水碗給他喂點水。
隻見那老頭喝了一口水後,突然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周圍人嚇了一跳,連忙離他遠點。
老太在愣怔一瞬後,連忙從身上摸出一個帕子,哆哆嗦嗦的伸手給他擦唇角的血。
“你、你慢點喝……慢點……”
“咳咳……老太婆……咳……彆哭……咳咳……”
老頭吐的滿麵淚痕,老太擦的也是淚流滿麵。
他們都清楚,兩人相伴幾十年的日子……就要到頭了。
白瑾兮身體僵硬的放下了車簾,坐回了馬車裡,看著車頂發呆。
蕭褚逸握住韁繩的手收緊,有些擔心的看向馬車,小丫頭那麼善良,此刻定然很不好受。
突然,蕭褚逸歎了口氣。
他聽到馬車裡傳出隱忍的嗚咽聲,仿佛看見那個小丫頭眼淚奪眶而出,卻拚命用手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的樣子。
亂世……都是可憐人。
馬車很快就停到了仁心堂門口,蕭褚逸就沉默的等在一旁,他不願催促車裡正處於脆弱中的白瑾兮。
片刻後,車簾被掀起,白瑾兮眼圈還有些紅,睫毛上還帶著濕意,但表情已經恢複鎮定,與來時無二。
見蕭褚逸朝自己看來,她點了點頭,淡淡說了句“我們進去。”
她跳下馬車,直直朝著仁心堂裡走去。
仁心堂裡隻空出一小塊地方用於走路,其他的地方都已經躺滿了病人。
煎藥的藥童就坐在角落裡,偶爾咳嗽兩聲,麵容有些呆滯的煎著藥。
感受到光線的變化,藥童抬頭朝門口看去,待看清是白瑾兮的時候,他張了張嘴,就想起身。
白瑾兮擠出一個有些難看的微笑,朝他搖了搖頭,然後往後堂的方向走去。
她要去找普智大師,這邊醫術除了自己,就屬他醫術最高了。
這幾日自己沒有出府,不清楚情況,但普智大師定然了解不少情況了。
走進後堂,白瑾兮呆在了原地,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靠坐在牆邊,瘋狂咳嗽的普智大師。
“普智大師!”
待回過神來,她連忙奔到普智大師身旁,伸出手就要給他診脈。
普智大師聽到她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掙紮著想躲開。
“白、施主……咳咳……彆過來……”
蕭褚逸伸手去拉白瑾兮。
“放開我!”
白瑾兮終於爆發了。
這幾日她的心情壓抑,今日見到蕭褚逸她更加的愧疚,加上一路行來見到的慘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