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粥的第一天順利度過。
白瑾兮傍晚離去時,排隊的人已經不多了。
她和喬安安輪流負責盛粥,走的時候,感覺自己的手都有些抖。
白家小姐是妙膳坊老板的事情也傳遍全城,到處都能聽到誇她的聲音。
當然,這其中也有些不和諧的聲音。
有人說她裝模作樣,拿出自己的糧食去施粥,倒顯得她了。
還有人說她蠢,有些看起來衣著打扮明顯就不是挨餓的人來領粥,她也一樣給。
白瑾兮聽到這些聲音的時候,隻是淡淡笑了一下。
無妨,她又不是為了這些人而施粥的,她是為了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可以更好的活下去。
又過了兩天,百姓們習慣了排隊領粥,喬家酒樓也加入施粥的行列。
藥材是白瑾兮配好送過去的,糧食則是喬家酒樓自己存的。
這大大減輕了妙膳坊那邊的壓力,人群分到兩邊後,白瑾兮幾人也終於可以放鬆一些了。
這兩日施粥結束後,她都會去仁心堂看看情況。
她每日給普智大師施針熬藥,普智大師還是咳個不停,但好在沒有惡化。
仁心堂門口的人減少了一些,不是痊愈了,而是……
那些人年紀大,體質太差,病的太嚴重了,在沒有特效藥的情況下,很難救回來。
每次坐車經過仁心堂,白瑾兮總忍不住掀開車窗往外看。
看到有人慟哭,看到有人落寞的卷著鋪蓋回家,她也會跟著落下淚來。
“小姐,您彆看了……這您也沒辦法……”
白瑾兮卻執拗的紅著眼睛繼續看著。
直到看不見人群,她才慢慢放下車窗,輕聲開口,仿佛是在回應半夏,又仿佛在自言自語。
“我想讓自己看看這殘酷的世間,今日我醫術不夠救不了他們,那就努力鑽研醫術,以後救下更多人……”
又一日午後,白瑾兮正在妙膳坊裡歇息,突然一陣哭鬨聲由遠及近傳來。
“白家毒粥害人性命!白瑾兮血債血償!”
排隊的百姓紛紛轉頭看向哭鬨聲的源頭。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婦人,穿著打著補丁的破衣,在一群人的簇擁下朝著妙膳坊走來。
“白家還我兒媳命來!好好一個人……說沒就沒了啊!”
走到妙膳坊門口,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垂頭拍著大腿嚎哭起來。
“住手!”
門口的衙役突然大喊。
竟是一個中年漢子拿出了一大桶不知是狗血還是豬血的醃臢之物,狠狠的朝著妙膳坊門口潑了過去……
好在白瑾兮正在後麵休息,出來的慢了些,否則怕是要被潑到了。
她看見門口到處都是血汙,甚至放在那晾著的兩大鍋藥粥也被潑進了汙物,先是嚇了一跳,隨即心中騰起了一股火。
“白小姐,需要通知逸王殿下嗎?”
白瑾兮擺了擺手,表示先不用。
“這位大娘,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