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德二十二年十月二十三。
距離雲墨漪和白瑾兮說起娘家的侄子已經過去了四個月。
就在白瑾兮都快忘了這事的時候,白府門房突然來報,說有個衣著樸素的男子在白家大門口,說是雲墨漪的侄子,特來求見。
白瑾兮想了片刻,才想起這件事情的由來。
“嗬,我還以為他不願乾活,不來了呢!”
白瑾兮自言自語道,然後她看向張澤。
“張澤,我就不見他了,你直接帶他去妙膳坊,告訴掌櫃的,給他一間客房,最樸素的就行。三餐從簡,小二吃什麼給他吃什麼,然後每日開店和關店讓他幫忙打掃。”
“對了,讓青黛這些時日去喬家酒樓幫忙吧,彆讓那人接觸到青黛。”
確定白瑾兮吩咐完畢,張澤領命出去見那“侄子”去了。
白府門口。
魏玉書正在滿臉不耐的抓撓著手臂後背,今日他穿著一身帶補丁的粗布衣裳,這毛躁的布料實在讓他覺得渾身刺撓。
“郡主什麼時候出來啊?”
這是他第三次催問白家門房的人了。
門房的人輕蔑的掃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白府那麼大,進去通報哪那麼快啊!等著吧!”
“你……哼!狗眼看人低。”
門房莫名被人罵了,自然不樂意了。
“也不知道誰才是那條喪家之犬,連門都進不去。”
“咳咳!”
二人正要爭吵起來,張澤的咳嗽聲從門後傳來,門房趕忙收住話頭,恭敬的對著張澤打招呼。
張澤擺了擺手,表明不用解釋,然後他從旁邊的小門走了出來。
“在下魏玉書,承蒙郡主賞識,讓在下住進郡主的妙膳坊準備春闈,特來道謝。”
魏玉書說了一段文縐縐的詞,把一個人窮誌不窮的貧家讀書人演繹的活靈活現。
隻是……
張澤注意到他雖然穿的是粗布破衣,但手指卻十分白嫩,袖口接觸皮膚的地方甚至被磨得有些發紅,這副皮囊明顯是穿不慣著粗布衣的樣子。
他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聲音淡淡道“我家郡主已經知道你的來意,隻是男女有彆,就不請你進府了。著我帶你去妙膳坊安頓。”
魏玉書微微皺了皺眉,似是有些不喜,但很快他克製住自己的表情,雙手抱拳一揖到底。
“郡主說的是,是在下唐突了。如此,還麻煩這位兄台帶在下去那妙膳坊吧!玉書謝過兄台。”
張澤淡淡嗯了一聲,直接繞過魏玉書,率先往街上走去。
大約過了兩刻鐘時間,二人總算是到了妙膳坊門口。
魏玉書正要進去,卻被張澤叫住,“等一下,我先進去給你安排一下。”
魏玉書停下腳步,臉上擠出一抹笑容,拱手表示感謝。
張澤走進妙膳坊,正好看到青黛往後廚方向走去,便連忙叫住了她。
把白瑾兮的意思和她簡單說過,便讓青黛先去收拾東西,稍後直接去喬家酒樓。
接著,張澤走回櫃台,對掌櫃的耳語了一番。
掌櫃的連連點頭,然後叫來了個小二,把最角落裡,光線最暗那間客房收拾出來。
魏玉書站在妙膳坊門口,看著這幢小樓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最終定格在淡淡的得意上。
很快,張澤便從裡麵出來,對著他一點頭,開口道“我已經和掌櫃的說過了,你就住最裡麵那間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