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聽完,不由地笑出聲,莊母按著她的額頭,笑道:“就你最皮,那些廢棄之物能有什麼用?”
那些不能吃喝的死物,在災民眼中還不如草根樹皮來的精貴。
莊青嶺大笑之餘不忘瞪一眼妹妹,他就是舍不得自己練的那些字怎麼了?誰像她似的,練完一張就丟一張,灶房引火都不用乾草了!
……
莊父莊母回來後,莊青如便不好溜出去了,隻能耐著性子在家裡裝乖巧女兒,哄的莊父眉開眼笑,樂嗬嗬地許下了一堆承諾。
待到第三日,雨勢漸小,莊父押著準備好的捐贈錢物,聯合好幾個富商,浩浩蕩蕩地送去了府衙。
莊母不好在這個時候出麵,和莊青嶺冒著雨查賬去了。
他們前腳一走,莊青如後腳便丟下手中裝模作樣的醫書,在立冬的掩護下,溜了出去。
因為提前得了陸管事的叮囑,陸家的下人都認得她,莊青如也不需要人帶著,熟門熟路地從後門溜進了陸家。
她來到陸槐院子的時候,陸槐在窗邊打理著他的那些富貴花兒,莊青如在一堆紅的、黃的花朵裡麵瞧見了一盆雪白的牡丹花。
“這是?”她連招呼都沒打,飛速撲到白牡丹的麵前。
“此花名叫白雪塔。”陸槐對莊青如的突然闖入沒有一絲意外,頗為得意地介紹道:“是我花大價錢買回來的,正值花期。”
莊青如越看這花兒越眼熟,“莫不是從遊郎君手中買來的罷?”
“你怎知曉?”陸槐詫異,“前兩日遊玄來找我,說是自己這段時間太忙了,這花兒他養不好,便賣給了我。”
莊青如頓時黑了臉,咬牙問道:“這花兒,你花了多少銀錢買的?”
陸槐說了一個數,邊說邊感歎道:“算起來還是我撿了一個大便宜呢。”
好花難得,千金莫求,陸槐是愛花之人,能買到心儀的花,對他來說確實是一件幸事。
莊青如掰著手指頭算了算,不錯,這筆錢剛好可以買下上官郎君一個月的曲子!
好家夥,這遊璟也忒小氣,竟然拿自己送的東西做人情,他這麼一周轉,不但白得了孝順和重諾的好名聲,轉頭來大賺了一筆。
莊青如想明白了其中關竅,不由地怒火中燒,“你平時也沒啥差事,怎麼就有閒錢買花兒?”
陸槐好奇地看了看她怒不可遏的樣子,悠哉悠哉道:“我在老師名下做事,也是有俸薪的,再加上手裡也有幾個鋪子,夠我日常花銷了。”
莊青如當然知道世家少爺不缺那點銀錢,她就是氣不過嘛,到頭來她損失了一盆花兒不說,自己還在送出去不久後便露了餡兒。
現在這花兒又出現在陸槐的這裡,不是明擺著取笑她嗎?
“我記得陸管事說過要給診費,既然你們不缺銀錢,我現在就找他要去!”莊青如氣呼呼道,虧本買賣做不得,她要把自己損失的加倍補回來。
“等等!”陸槐突然開口叫住她。
“怎麼了?”莊青如轉頭問道,莫不是他不肯出錢?也對,他到現在還不肯讓她調理身子呢!
“你既然你要診費,那也該給我這個病人好好瞧一瞧才是。”陸槐放心手中的小鐵鍬,回到案桌前坐下。
莊青如先是一愣,人也不找了,歡歡喜喜地跑到陸槐的跟前,“你肯讓我把脈了!”
陸槐道:“你不是把過脈嗎?怎麼還這樣高興?”
“這怎麼一樣,這次是你主動的,那便是你欠我一個人情!”莊青如理所當然道:“再說了,上次你一身的毛病,我光想著讓你活著了。”
聽著就跟他快死了一樣,陸槐無奈地笑笑,他略作猶豫後,像是做了某種決定似乎,伸出手,露出白皙的手腕,“你來。”
都說希望越高,失望越大,他聽了太多太多的藥石無醫,見多了許多大夫的無奈離去,在心裡早已下定決心不再抱有幻想,
可最終卻沒有敵的住眼前的這個姑娘滿眼的熱切。
“你放心好了,我有信心養好你!”莊青如摸上了他的手腕,像是一個得逞的貓兒一樣,發出愉悅的笑,“遇上我,你算是走大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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