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青如驚訝,“仵作也能嫁入高門?”
“哎呀,說是仵作,也得看是什麼樣的仵作,聽說崔度的祖父是在大理寺任職的時候遇見他祖母的,兩人一起破了無數大案,深得百姓愛戴,後來他的祖母得聖人器重,榮升為大理寺第一位女寺正,且與宋家關係密切,崔度的祖父對其一往情深,揚言非卿不娶,在長公主的支持下才抱得美人歸。”
莊青如覺得這個故事有些熟悉,突然驚呼道:“那個話本子!”
突然拔高的聲量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好在他們隻是看了一眼,便繼續說話。
莊青如連忙捂住嘴,低聲道:“我之前看過一個話本子,上麵說的便是這位女寺正的故事,原來說的是她。”
臨歡點點頭,忍不住炫耀道:“我知曉你說的那個話本子,沒錯,正是她!崔度便是那位女寺正的後人。”
莊青如忍不住多看了那崔度幾眼,似乎從中找那位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寺正的影子。
崔度感覺到有個灼人的眼神一直盯著他,抬眸一看,對上了一雙亮晶晶的眸子。
那雙眼睛裡閃著藏不住的好奇和羨慕,像是一隻得到滿足的小動物,叫人心生好感,他不由地衝她微微一笑。
少年郎的笑容過於美好純粹,隻看的莊青如心花怒放,恨不得當場結識一番。
陸槐察覺到兩人的眼神交流,不動聲色地擋在莊青如的麵前,對崔度道:“如此,我等便先去裡麵瞧瞧。”
崔度一愣,拉住不高興的謝子俊道:“陸明府和遊縣丞隻管去便是,我們等著陸明府的決定。”
方才說話的時候,謝子俊連諷帶刺想讓陸槐將金絲楠開采的權利交出來,但都被陸槐推脫了去,他們不好因為這件小事得罪張棄言,隻能忍下。
陸槐點點頭,抬步往前走,又示意莊青如等人跟上。
而臨歡在掃了一眼四周走動的人後,衝寇召擺了擺手。
寇召心領意會,不動神色地脫離了幾人的視線。
可他們還沒走兩步,又被幾個人攔了下來。
“吾瞧著不必如此麻煩。”一個身材魁梧、聲如洪鐘的中年男子領著好幾個富商擋在了他們麵前,“吾等在這裡等了許久都沒有回應,你這縣令推三阻四、阻擾吾等挖采不說,現在又來了一個陸縣令,是成心與吾等作對不成?”
他渾身上下穿金戴銀,說話的時候金銀飾物隨著他的胸腔起伏,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端的是富貴奢靡。
而他身後的一個挺著大肚子的男子也附和道:“可不是,某是生意人,這耽誤一日便要損失好些銀錢,來來回回這麼些天也沒個結果,這讓某交代?”
無需多說,他們口中的交代之人便是身後的主子,吳明府不敢開罪,隻能再次陪笑。
說起來也是慚愧,他一個地方父母官,竟然要對這些富商低頭討好,當真是有失體統。
為首的中年男子沒有理會吳明府,轉而對陸槐道:“這位便是新任的陸明府?既然新津縣如今是陸明府的管轄,煩請陸明府快些叫你的人退去,這些烏木珍寶我們都買了!”
他們雖然看不起吳明府,但吳明府掌管新津數十年,新津的官差雜役全都聽他的號令,將他們全部攔在外麵。
他們不好明目張膽地對衙門的人動手,一直拖到今日不曾得手。
而吳明府是個死腦筋,任憑他們如何威逼利誘,他就是不肯放手,那金絲楠發現之處更是被圍成鐵桶,他們隻能每隔幾日看見裡麵有人送出金絲楠。
那金絲閃現的紋路勾的他們失魂落魄,心癢難耐,恨不得占為己有。
“好啊。”陸槐聽罷,在吳明府等人的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莞爾一笑,“有人願意出銀錢買金絲楠,某這個做明府的當然同意,隻是不知你們出價幾何?”
不等他們回答,陸槐又轉過身對遊璟道:“你來替我算算,這些烏木價格如何?得需多少銀錢才能買走?”
遊璟悶聲笑道:“咳咳,金絲楠價比黃金,當一金換一兩,若是想都買走,隻怕諸位要拿馬車來駝金子換了。”
一聽就知道是胡說八道來的。
陸槐卻正色道:“諸位也聽見了,聽聞諸位來自江浙富裕之地,不知這金子可備足了?若是缺了少了某定是不賣的。”
謝子俊聽到這裡,忍不住笑噴了,原本以為這陸槐是個像張公的老古板,沒想到是個靈活通透之人?
而吳明府更是狠狠地鬆了一口氣,天知道方才陸槐答應的時候他有多震驚,生怕自己看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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