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唐朝朝離開,掌櫃讓小二將店門關閉道。
“我出去采買些糧食回村,你在店中看著點,暫時先不迎客了。”
“二伯,剛才你怎給了那麼多的糧食。
人家可有男人的。”
“你個臭小子亂嚼舌根!滾回去看店去,人家貴人給了一百兩。
有了這些錢,村裡也能分些糧食。”
“真的?我可不想再吃筍了,每年都吃,看到就想吐。
聽聞浙南那邊到處都是螃蟹,難怪人家富呢。
吃不起飯還能吃螃蟹。”
掌櫃臉色一黑。
“吃什麼螃蟹,你以為頓頓吃螃蟹能頂飽?
其性寒涼,吃兩天包你上吐下瀉,搖搖欲墜,村子裡的杏,你敢多吃嗎?
小時候沒吐夠是吧?”
遙望濟嶺城,背靠濟嶺山,下靠淮淩河,逆流而上便可直入淮北,順流可至浙南邊界。
夕陽餘暉下人流不少,尤其是河岸邊緣,樓船,輕舟不在少數。
自己這身打扮,怕是會打草驚蛇。
早在發現那三袋沙糧,唐朝朝便傳訊帝聽堂,從淮北秘密調來二十位帝聽閣成員。
濟嶺州算是被西勝堂拿捏,徹底爛了。
包括此地的帝聽堂成員,也早已成了西勝堂的傀儡。
康健帝失去了耳目,自然不會知道濟嶺州所發生的事情。
所以當真實消息傳來,他便囑咐唐朝朝,若有機會便將能殺的人都殺了。
沒有一點轉圜猶豫,可見地方之糜爛。
距離城外不遠的鄉村附近。
新搭建的兩層院落,二十名帝聽堂成員,打著收山貨,糧食的名義,再交了足夠的銀錢後,才徹底開張。
這才過了三個月,他們已經入不敷出。
“掌櫃,這個月的孝敬呢?”
濟嶺幫的一個小頭目走入院落大堂,左胳膊肘壓在櫃台邊緣,人卻沒看掌櫃的,而是朝著四下打量。
“好漢,這幾個月小人可都是足額繳納孝敬,但這糧食收不上來,手中實在是沒有多餘的銀子了。”
眉眼耷拉,帶著三分輕蔑回頭,不屑的撅起嘴。
“沒銀子?那可不能怪咱們兄弟不講道義了。
給我砸!”
院外又進來十來個人,二話不說便將裡麵的桌椅打砸了一番。
“好漢,好漢,莫要動怒,還請再寬限些時日。”
小頭目抬起手高傲道。
“都住手!”
手下停止打砸,小頭目斜眼看向掌櫃冷聲道。
“明個掌櫃你若是拿不出銀子也沒關係,咱們濟嶺幫可有銀子。
你這家大業大,賺了銀子,怎也該讓弟兄們跟著沾沾喜氣不是?
這樣,這個月錢不要了,咱們就算入了您的份子。
有了錢,大家一起賺如何?”
每月要給五十兩的孝敬,不給這些人便會進來鬨事,掌櫃身為帝聽閣成員,自然能夠拿的出來。
可這是朝廷的銀子,他也不會輕易給。
所以在給了兩個月後,這第三個月他便不準備給了。
但現在聽對方的意思,是想將他整個鋪麵都吃下去。
打聽到現在,濟嶺幫的高利,掌櫃也是如雷貫耳。
五十兩若是算他借的,不出兩個月,能光屁股離開,都算好運氣。
“彆彆,咱明天一定將銀錢湊出來。”
“掌櫃你這人真是沒一點豪氣,得了,恭喜發財!
兄弟們,咱們撤!”
一幫人耀武揚威離開,臨走一個濟嶺幫成員還扛了兩袋子糧食。
小頭目回頭看著這嶄新的二層小院,咳了下嗓子,一口濃痰吐在門口。
“給臉不要的東西,這鋪麵遲早是爺的。
兄弟們去下一家。”
掌櫃陰沉著臉,讓人收拾被打碎的桌椅茶盞。
“掌櫃,剛才那幫人就是濟嶺幫的人?”
轉身看向門口,隻見一個頭戴冪笠的女子,左右兩邊各跟著個小女孩。
“見笑了,敢問客官可是有糧要賣?”
這位衣著不凡,怎也不可能是賣山貨的。
“好說,糧食大把,咱們換個僻靜的地方聊。”
“一樓是不方便,貴客,還請上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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