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色錦袍的中年人走了出來,周貴揚起笑容,好似一副見到故人的模樣。
“鄙人濟嶺幫副幫主,周貴。
不知白掌門駕臨濟嶺城,招待不周,還望海涵。
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白掌門,可否借一步說話?”
“沒什麼好說的,你們貪墨了本掌門給城北百姓的糧食。
本以為你們濟嶺幫隻敢昧下一些,卻不曾想,竟然一鍋中隻放三把米。
濟嶺幫如此欺辱本掌門,可想好了後果?”
周貴躬身一禮,麵容一肅道。
“濟嶺幫出了這鐵誠拓,周某身為副幫主亦難辭其咎。
既然白掌門慷慨助民,周某自不會小家子氣。
每家每戶周某願給一袋糧食,足夠他們渡過這段時間。
說來也慚愧,周某一心向善,常對他們說,做人要心懷大愛。
可這些狗東西,總是欺上瞞下,魚肉百姓,簡直死有餘辜。”
“此言當真?”
“當真。
所謂積善之家必有餘慶,周某經營至今從不敢忘初心。
家中若有困難,周某也是無論貧富,解囊相助。
既然誤會解除,周某已在望淮樓備下酒宴,還請白掌門賞光。”
要不是知道周貴是何等人,僅憑對方一番說辭與豪氣發糧,定然已經信了大半。
但唐朝朝現在冒充的可是江湖第一女絕世。
傳聞白雲裳對誰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清冷。
“你也配與本掌門一同用膳,若再發現此等事情,當心你的腦袋。”
周貴麵上拱手賠禮,心底卻鄙夷。
都五十歲的人了,還當自己風華正茂,戴著個冪籬不敢示人,定然已經年老色衰。
“是是,那周某現在便去調集糧食贈與百姓。
告辭。”
唐朝朝沒說話,周貴鬆了口氣,總算是逃過一劫。
在城北區外的四層閣樓上,知州周呈拍了拍肚子,看著遠處弟弟在給那女子行禮。
“傳聞落月派也沒這麼愛多管閒事,大力法王,你去試試她的斤兩。”
正吃的儘興的大力法王聞言應了一聲,臨走還抓起兩隻燒雞。
落月派掌門,必會落月劍法與青霞神功。
為此大力法王,死了也算值得,小心駛得萬年船,自己存了那麼多銀錢在外麵。
若是大意歸西,豈不是白白便宜了旁人。
周貴命人去城外州倉中調糧食出來,人卻也上了樓。
“大哥,我就知道你在此地。”
若論消息靈通,還是自己這位知州大哥,剛才去了沒見到人,周貴便知道大哥又在暗處觀察著事態發展。
“你剛剛太冒失,此事讓個人去打發了就是。
落月派畢竟是江湖門派,咱們背靠朝廷,就算她是絕世,也不敢輕易與咱們撕破臉。”
“我若不去,豈不是顯得咱們濟嶺幫沒有誠意。
雖然被刁難,但事情也解決了,隻要賠些糧食便好。
等白雲裳一走,咱們再收回來。
我答應白雲裳給糧食,可沒明說是白給。
到時候再算上些利息,怎麼吃下去,還得怎麼給咱們吐回來。”
“做的不錯,州倉的糧食必須儘快補上,等到秋收再賣掉。
你來的正好,就在此地看著,那人究竟是不是白雲裳。”
周貴蹙眉,他覺得大哥做事太過小心,還是覺得對方是朝安公主。
濟嶺幫讓自己做副幫主,剛才自己過去賠罪也不阻攔。
什麼弟弟,不過就是個擋箭牌。
這一刻,周貴心底積壓多年的不適,全都浮現在腦海。
“若那是朝安公主,以我做的那些事,她能忍住不殺我?
大哥你就是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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