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六聞言立即轉身行禮。
“知州大人說的是,小人這就去安排。”
周呈含笑點了點頭,上前拱手道。
“白掌門,咱們這糧食已經給了這麼多,現在周邊縣村的百姓會越來越多。
也不是不信白掌門你。
但本官私自開倉,已是戴罪之身。”
“知州大人有話直說便是。”
“白掌門說的是,本館已經擬好了文書,還請您過目。”
從懷裡掏出一張疊好的紙,周呈將文書遞到唐朝朝麵前笑道。
“隻要白掌門簽下這文書,本官也算是多了些保障。
不然朝廷若是追究下來。”
周呈欲言又止,他相信白雲裳能夠聽懂自己的話外之音。
展開紙張,唐朝朝隨意打量了一眼,冷聲道。
“這糧食的價錢是不是有些多了?
你還真敢寫。”
“白掌門有所不知,這州倉之糧本就是各地送來。
一路上的人吃馬嚼,工錢物料,這可不便宜。
不過白掌門拿不出也沒什麼,做善事,也得量力而行不是?
這一兩銀子,百斤的米,已是十分公道的價錢了。”
唐朝朝不屑道。
“本掌門會差你這點?
昨日本掌門已經傳信回去,相信用不了多久便會有人來送銀錢。
一人百斤糧食,不過一兩銀罷了。
難不成你濟嶺州府,窮苦無食者多達百萬不成?”
周呈趕忙搖頭解釋。
“怎會這麼多,不過是大家都要來占便宜。
眼下濟嶺山竹林遍地,春筍鮮美,哪來會餓死人一說。”
嘴上說著,心裡卻在盤算,整個濟嶺州十六縣,人數不過三百餘萬。
活不起的應該也有兩百萬以上了。
不然自己哪來的數千萬銀錢。
至於東窗事發,知州周呈不是沒想過。
但隨著表麵靠朝廷,背地裡向著西勝堂,再聯合當地官員士紳。
那康健帝就跟睜眼瞎子一樣,他奏報什麼,那被收買的帝聽堂順風耳便彙報什麼。
曆經十來年,依舊平安無事。
他膽子也就越發的大了起來,但歸根結底,周呈還是保留了幾分小心。
畢竟夜路走多,難免碰到鬼。
康健帝再聖明,再勤政,在周呈看來屁用沒有。
他當皇帝的不貪,下麵難道也跟著不貪?
下麵的不貪,他們的親戚族人不貪?
就算不貪,誰家親戚族人還沒乾過點齷齪事。
這人一旦有了把柄,就到處都是破綻軟肋,隻要對著軟肋猛攻,哪有不下水的道理。
千裡做官隻為財,他周呈憑本事當上一地知州,不大撈特撈,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為什麼當官的現在都會懼怕朝安公主,講道理來說,就算是太子,親王,加上宗親。
地方官員真要站到一起,依舊無所畏懼。
曆史上養寇自重的也大有人在。
但這位唐武的女兒,就非常的難搞,說是刀槍不入也不為過。
若她是個男兒身,大家送些家中嫡女,互相也就有了關係。
但唐朝朝是個女兒身,又被康健帝收為義女成了公主。
誰敢上去套近乎,豈不是自己將祖宗十八代都送到康健帝麵前展示。
加之唐家人丁不顯,二房唯一的男丁,又是個出了名的廢物,連功名都考不上。
唐文那人一股酸腐味,自詡清流沽名釣譽,全靠唐武撐著。
而唐武便是最難纏的,此人能守康國之門淮城,可見康健帝對其的信重。
宋老國公又是個中立派,位列國公,更是難以腐化。
現在挑了這麼個異姓公主到處亂出溜,見到不平,她是真敢殺,遇上了哪個官員世家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