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喂馬的刀疤臉就在附近。
聞言,他粗聲粗氣道“你要是跟她一樣,你也救人,監軍同樣犒賞你!”
“彆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心眼子比那皮燕子還小。”
相芊芊臉色一白,低罵“粗魯!”
她怕刀疤臉這個大老粗跟她杠上,沒敢繼續爭執。
等刀疤臉走了,她才拉著身邊的宮妃,語氣不滿吐槽。
“大姐姐救自己人就算了,怎麼還救南越的兵卒?難道她忘了,正是這群人,使得我們亡國了呀!”
走了快半個時辰,終於進了裕城。
有個穿著官袍的中年男人,灰頭土臉地跑過來,撲倒在地上。
“拜見監軍,我們裕城遭地龍翻身,糧食緊缺的厲害。”
“這不,我們搜刮了糧倉,終於湊夠了能裝滿兩輛車的糧食,您派人檢驗檢驗。”
他招招手,身後的小官拖著兩車糧食上前,袋口微敞。
全是顆粒飽滿的白花花的大米。
相瑛見那官員討好的笑臉,聽他們的對話,得知他是裕城的城守備。
原本是西周人,但在南越的兵馬打來的時候,他主動開城門投靠,現在口口聲聲自稱是南越的忠臣。
解辰修長手指輕輕搓拭白米,薄唇冷道“之所以用裕字冠城名,是因為此地土壤肥沃,糧食產量驚人。”
“你現在告訴我,滿城糧倉的東西湊在一起,隻夠裝兩輛車,其餘的呢,被你吃了麼?”
他話音剛落,身後兵卒立刻抽刀,抵在城守備的脖子上。
嚇得城守備膝蓋發軟,跪地求饒。
“監軍,下官哪兒敢騙您啊!”
“早前打仗,西周朝廷就從我們這兒調取糧草,現在又遇到了這等天災,實在是不夠了,不信的話,您帶人去糧倉徹查,一看便知!”
相瑛從解辰身邊擠過去,伸出玉白的手插進米袋裡。
她鳳眸一斂。
這米底下是濕的?
解辰瞥她一眼,對城守備冷冷道“不必查了,耽誤時間,你安排酒樓,讓我這幾個弟兄沐浴吃飯。”
城守備這才站起來“沒問題,監軍,您請進。”
他們進城了。
相瑛入目所見的房屋,皆有損壞。
有些屋舍蓋得不夠嚴實,直接塌了。
被壓死的百姓以百計數。
相瑛進城後,看見官府的人,將這些喪者拖走統一掩埋。
另外一邊的路口,幾個官差在開棚施粥。
受災的百姓們,個個麵露愁容。
領來的米湯,跟相瑛他們在流放隊伍裡喝的差不多,清澈見底,米粒少的可憐。
城守備不忘賣慘“您瞧,糧食實在是不夠,給監軍的少,能給百姓的更少啊。”
解辰抿著薄唇不語,麵具下的一雙冷眸,毫無情緒起伏。
城守備將他們帶去了一座酒樓的雅間,頤指氣使地讓掌櫃上好菜好飯。
空無一人的酒樓,唯獨他們這幾個客人。
相瑛可不是來吃飯的,她正想找借口離開,誰料,解辰喊她“跟我來。”
她單獨跟著他離開雅間,解辰從懷中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來。
相瑛擰眉“做什麼?”
解辰語氣冷冷“你不是說要給孩子買東西,沒有銀子,你怎麼買?”
相瑛頓了頓。
她是要去免費購的,哪裡用得上銀子?
但她還是心虛地接過來“差點忘了,替孩子們謝謝你。”
解辰推著她的肩膀,來到窗口。
他指了幾處商鋪,有布衣莊,也有賣乾糧的。
“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辦完事回到這裡。”
相瑛鳳眸揚起波瀾“你不跟我一起?不怕我跑了?”
“隨便你,不在乎孩子死活,你就儘管跑。”解辰說罷,獨自下樓,像是去辦彆的事去了。
相瑛立刻將銀票揣好,心裡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