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軍有點不敢相信解辰的話。
他特地又叫了一名兵卒進來,將信中內容讀出來。
至此,副將軍終於確信,大將軍知道了相瑛治療鼠疫的事,特彆給她開恩了。
作為流放犯人,她竟然能去鐐銬,還成了有功之人,簡直前所未聞。
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解辰報告給將軍聽的。
副將軍利用相瑛激怒解辰不成,隻能硬生生咽下這口氣。
他捂著隆腫的麵頰,揮揮手“你們走吧,隻是相瑛必須老實點,否則下次再犯到我手裡,我絕不輕饒!”
解辰頷首,拉著相瑛的手腕離去。
倆人走出營地時,看見兵卒們正在清理地上一灘血。
衛監軍破碎的屍體被一起抬走了。
相瑛看向前頭的解辰,他還抓著她的手腕沒放開“你早知衛監軍是眼線,為什麼一直留在身邊?”
誰料,解辰頭也不回,冷聲回答“我也知你危險,不是一樣保住了你的命?”
相瑛一怔。
那倒是,這個無法反駁。
“不管你出於什麼原因,謝謝。”
“謝就不必了,我也不想你死在副將軍手裡。”
走出營地,解辰將她拉去了一棵大樹後。
相瑛眨著纖穠的睫毛,鳳眸輪廓漂亮,眸瞳漆黑。
“為什麼鬼鬼祟祟的,我們是要偷情嗎?”她紅唇帶笑,語氣有幾分調侃。
解辰果不其然地耳根紅了,劍眉擰起“我不是來跟你胡鬨的。”
他聲音低沉“方才你替我解圍,昨晚你到底在哪兒?”
相瑛神情看似無辜“在營帳裡。”
“撒謊,”解辰果斷道,“你對衛監軍的態度一夜之間發生轉變,那些東西,是你拿去放在他營帳裡的麼?”
相瑛微微揚起黛眉“不是。”
她麵不改色“昨晚,我看他偷偷摸摸離開,跟著他才發現,他進了副將軍的營帳,沒多久,他就帶人扛著東西回來了。”
“說不定,他倆本就是串通好的,要借這個事栽贓給我們,好懲罰你。”
解辰抿唇,他不是沒思考過這個可能性。
大將軍對他表現出了極高的關注,讓副將軍心生不滿很久了。
但相瑛笑的一臉純真無害,睫毛還撲朔撲朔的,解辰總覺得她的笑,像是帶著小狐狸一樣的,有點狡黠。
“下次不要貿然為我開口脫罪,顧好你自己,就是不添麻煩了。”
他朝前大步走去。
相瑛跟在他身後“解監軍昨晚也出門了,不過好像不是大營,你去哪兒了?”
解辰腳步微頓,他來不及分辨心頭湧上的淡淡欣悅,是從何而來,嘴上已經故作冷淡道“跟你無關。”
相瑛哦了一聲,果真沒再問了。
解辰不動聲色地皺了下眉,她怎麼不問了,是他剛剛回答的太過冷漠麼?
或許她隻是尋常關心。
相瑛忽然又道“我什麼時候能跟著你進城?”
具體搜刮糧倉的計劃,她已經想好了。
沒想到,解辰卻說“你不能跟著我進城采買了,大將軍之前傳信,他過幾日便會過來審兵,我們等他來了以後,調撥人馬,再啟程上路。”
“這期間,你少在廬州城裡露麵,以免引來麻煩。”
相瑛怔了怔。
不讓她進城了!?那她怎麼搜刮糧倉。
解辰等了片刻,都沒聽到相瑛說話。
他回頭看去,隻見美人黛眉凝冰,鳳眸閃爍著烏光,似乎又在琢磨什麼。
總之,表情看起來不太高興。
解辰心頭一軟。
早就答應過她的,現在出爾反爾,確實不太好。
於是,他頷首“不過,我給你半天的時間,你可以帶著桃雪與戚奉意,去城裡轉轉。”
相瑛鳳眸一亮,果斷抬起頭來“真的?孩子們也能帶?”
“孩子不行。”解辰語氣堅決,“隻能帶兩人,你自己決定,就今天下午的機會,傍晚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