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幾月?”
“天元二十三年,九月初秋。”
原來剛剛九月,就已經冷成這樣了。
抬頭間傾盆大雨混著冰雹砸下,百姓們驚慌失措,四竄而逃。
上個月下的冰雹比人頭還大,許多人都被砸死了,他們不想死本能躲避。
有人逃跑間重重摔在地上,滑出幾步遠,在凹凸不平的地麵上留下一道血痕。
有人慌張間撞到一起,有人慌不擇路踩踏他人,一瞬間尖叫哀嚎聲此起彼伏。
蕭宸反應迅速,抬手護在她頭頂,好在前麵不遠就是將軍府。
張榆安看著四處驚叫逃跑的人,不知為何淚濕眼眶。
這是她在這個世界待得最久的一次,深切感受到有些人活著已是奢望。
許是老天垂憐,這一次的冰雹隻有拇指大小,眾人反應過來後,情緒也慢慢鎮定。
孫副將帶人維持秩序,許多將士自發上前將摔倒的百姓扶起。
“將軍,求你救救民婦的孩子吧!”
突然,一個臉頰深陷蓬頭垢麵的婦人衝到他們麵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懷中還抱個孩子。
孩子看上去五六歲,雙眼緊閉,臉頰呈現不正常的潮紅。
張榆安一眼便看出不對勁,上前一試額頭燙得嚇人。
“多久了?”
“三……三天了。”
婦人愣了一下,眼淚瞬間湧出,對著蕭宸不要命一般磕頭。
“將軍,求您救救他吧!”
張榆安看向蕭宸,他立刻明了,對那婦人點點頭,側身讓她把孩子抱進將軍府。
“進來吧。”
孩子連日高燒不退,已經昏厥,城中物資匱乏,草藥早已消耗殆儘,婦人也是沒辦法才想到將軍府碰碰運氣。
“把紅色箱子搬來。”
張榆安一邊命人搬藥,一邊讓婦人把孩子放在床上。
脈搏微弱,已經沒有意識了。
她朝蕭宸伸出手,“匕首。”
蕭宸並未多問,立刻將匕首放在她掌心。
“你……你這是做什麼?”
剛準備放血,卻被婦人伸手攔下,看向她眼神戒備。
“不放血撐不到藥來。”
風寒屬於熱毒,危急時放血能刺激體內腺體分泌,讓他多撐一段時間,也是一種治療手段。
“不行!他已經三天不吃不喝了,哪還有血?你到底會不會看病?”
婦人將孩子護在懷中連連搖頭,看她的眼神從警惕到防備。
她雖不懂醫術,但大夫說過,人體精血不能隨便取用,這個素不相識的人竟想吸她兒子的血!
更何況她的兒多日不曾進食,唯剩的那點精血都被放了,還有什麼活頭。
若不是看這個女人站在將軍身邊,怎會讓她對自己的孩子動手?
如今看來是她信錯了人!
“將軍,求你給我的孩子找個軍醫吧!這個女人根本什麼都不懂!我的孩子還這麼小,怎麼能放血?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