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張榆安就病了,發了整夜的高燒,直到天亮才堪堪褪去。
朦朦朧朧睜眼,便撞入了一雙盛滿擔憂泛著血絲的墨瞳。
“喝點水。”
蕭宸上前扶住她,將溫熱的水喂至她唇邊。
一夜高燒,從開始冷得打顫到後來冷汗涔涔,全身的衣服換了又換,隻怕早已缺水到說不出話了。
“我睡了多久……”
張榆安喝完水,看了一眼大亮的窗外。
剛退燒腦袋沉得像灌鉛一般,靠在他懷中難受地皺著眉。
“一天一夜。”
蕭宸放下水杯,替她輕柔額角,掩下眸底疲憊,柔聲詢問。
“感覺如何?”
“餓……”
張榆安閉著眼,聲音有氣無力。
昨天吃完東西她就覺得腦袋有些沉,誰知晚上就起燒了。
不過穿個睡裙在大冬天狂奔,又受到那麼大的驚嚇,就她這身體,不發燒才怪。
“我叫人送粥上來,你吃了粥再睡會兒,到時候我叫你起來吃藥。”
蕭宸在她腰後墊個枕頭,讓她靠在床頭。
出去吩咐傭人將粥端上來,煮到爛熟的粥入口即化。
“人醒了?”
張榆安剛喝完,就見夏知柏揉著雞窩頭走進來,滿臉疲憊,頂著兩個黑眼圈。
抱著雙臂靠在門邊,扯著唇角懶懶看她一眼,語氣不免有些幽怨。
“看上去已經退燒了,不枉我一夜沒睡。”
“謝謝。”
她老實道謝,沒有太多力氣,轉身躺倒在床上就準備再睡會兒。
誰知,這一舉動把蕭宸嚇得不輕,連忙去探她額頭,擰眉看向一旁的夏知柏。
“過來看看。”
“我沒事,累了。”
張榆安握住他的手,順勢抱在懷中,不過眨眼間便安靜睡去。
大病一場,身體自然虛弱,隻是她似乎睡得太快了。
“沒燒,可能是因為體弱,所以比彆人更嬌弱,日後你得好好養。”
夏知柏拿著溫度計,揶揄地看他一眼,將醫療箱收拾好,伸了個懶腰。
“好了,我該走了,累死了,答應好的東西彆忘了派人送來。”
他之前看中蕭宸一塊手表,以前怎麼問他要都不給,誰知昨天輕易就答應了他的敲詐,看來以後這招還能用。
蕭宸沒有理會他,用帕子專注地擦拭著沉睡人的臉頰。
夏知柏自知無趣,反正他向來守諾,肯定不會出爾反爾,他回家等著就是。
……
直到下午,張榆安才再次醒來,這次精神明顯好了許多。
喝完藥,看向麵前為他倒水擦拭,什麼事都親力親為的人,不禁有幾分心疼。
抬手撫上他青黑的眼底,皺眉詢問。
“熬了那麼久,怎麼不睡會兒?”
“沒事。”
蕭宸拉過她的手輕蹭,再次探上她額頭確定沒發燒才鬆口氣。
以前行軍打仗時,熬夜也是常有的事,與他而言不算什麼。
“你回去睡會兒,彆把自己累倒了。”
張榆安無奈輕笑,推著他胳膊想把他趕出房外。
她這次感冒很重,萬一傳染給他怎麼辦。
誰知,蕭宸直接掀開被子躺到她身邊,長臂一伸將她攬入懷中。
“一起睡。”
“蕭宸,我感冒很嚴重,會傳染你。”
張榆安皺眉,下意識捂住口鼻。
雖然知道他身強體壯,可萬一呢?
本就公務繁忙,若染了病怕是要拖著病體處理公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