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轉眼間誌遠出去打工已經過去了兩三個月。在第一個月裡,他還曾寄回家一封信,向家人報個平安。然而,自那時起,家裡再也沒有收到過他的任何消息。
祥叔對這個小兒子格外掛念,每天都會去老槐樹下等待郵遞員送信。
這天清晨,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落下來,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斑。祥叔早早地來到老槐樹下,身著那件已經洗得有些發白的藍色布衫,頭上戴著一頂舊草帽,目光緊盯著村口的方向,充滿期待。他的身旁放置著一個小板凳,這便是他在漫長等待中的倚靠。
“誌遠這孩子,怎麼就不知道多給家裡寫幾封信呢?真不知道他在外麵過得怎麼樣……”祥叔喃喃自語道,眉頭緊皺,憂慮之情溢於言表。
沒過多久,趙大嫂路過此處,看到祥叔後停住了腳步,關心地問道“祥叔,您又在這裡等信啊?”
祥叔無奈地搖搖頭“是啊,這誌遠出去這麼久了,也沒個信兒,讓人放心不下啊。”
“彆太擔心了,誌遠那孩子機靈著呢,肯定不會有事兒的。”來這裡閒坐的花嬸正好來到這裡,聽到他們的對話便安慰道。
劉大爺背著一捆柴從村口走來,看到祥叔也停下來說“祥啊,彆著急。孩子就是寫了信,在路上還要時間呢。”
祥叔應和著“好,好。”一邊說著,一邊還是忍不住往街的方向張望。
正在這時,榮雨從街上回來,手裡好像拿著什麼東西。榮雨老遠就看到老槐樹下的祥叔,臉上露出喜色,加快腳步走過來“祥叔,今天有你的信,東莞來的。應該是誌遠的,所以我就幫你拿回來了。”
祥叔一聽,高興得馬上站起來,臉上的皺紋似乎都舒展開了一些,急切地說“快,快打開看看都寫了什麼,趕緊給我念念。”
榮雨看著祥叔高興的樣子,也笑了起來“看把你高興的,走吧,回家吧。回家再念。”
祥叔有些迫不及待,但還是跟著榮雨一起回了家。一路上,他不停地問榮雨信裡有沒有提到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會回來。榮雨笑著回答道“還沒看呢,等回去慢慢看。”
一路上,祥叔的心情十分複雜,既有對信件內容的期待,也有一些隱隱約約的不安。他不停地思考著信中的內容會是什麼樣子,是誌遠在外麵生活得很好嗎?還是他遇到了什麼困難呢?這些疑問一直縈繞在祥叔心頭。
當他們終於來到榮雨家院裡時,祥叔迫不及待地催促榮雨趕快打開信封,想知道裡麵到底寫了些什麼。
榮雨微笑著,迅速拆開信封並展開信紙。然而,隨著閱讀的深入,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不見。祥叔注意到了這一點,心中頓時湧起一股焦慮感“雨啊,信裡都寫了些啥?你這樣真的要把你叔給急壞了!”
榮雨猶豫不決,不知道如何向祥叔解釋。祥叔的焦急之情愈發明顯,甚至連說話的聲音都提高了幾度“快點告訴我,到底寫了什麼?彆再拖延時間了!”
榮雨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叔,您先彆急。聽我說……”
祥叔急忙打斷道“我不急,你快點說吧!”儘管他嘴上這麼說,但臉上的焦急之色卻難以掩飾。
榮雨深吸一口氣,然後慢慢地告訴祥叔“叔,誌遠在信裡說他生病了,而且手上的錢已經用光了。就連他的同學們也沒有多餘的錢可以借給他。他希望您能夠去東莞接他回家。”
祥叔一聽,臉上血色儘失,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幾下,若不是榮雨眼疾手快扶住他,恐怕就要摔倒在地了。榮雨緊緊握住祥叔的胳膊,輕聲寬慰著他“叔,您先彆急,我們一起想想辦法吧!”
祥叔好不容易才穩住心神,但嘴唇仍止不住地哆嗦著,語氣充滿了擔憂與焦慮“這孩子,怎麼會如此不小心生病呢?到底得了什麼病?也不跟我說個明白。他在外麵究竟受了多少苦啊……”
榮雨連忙接過話頭,試圖讓祥叔平靜下來“叔,現在可不是傷心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儘快趕到東莞,將誌遠接回家來。”
祥叔連連點頭,眼中滿是急切,聲音顫抖著說道“對對對,一定要儘快接他回來。隻是,東莞距離我們這兒太遠了,我也不認識幾個字,我一個人該如何過去呢?”
榮雨看著祥叔那無助的眼神,心中一陣難過。他沉思片刻後說道“叔,彆擔心,可以乘坐火車去呀。怎麼去,到那裡之後找誰,這信上都有寫?”
祥叔一臉茫然,焦急地問道“可不認識幾個字啊,我也從來沒有坐過火車,這可怎麼辦呢?”
榮雨安慰道“叔,您先彆急,這信裡都有寫,怎麼坐車怎麼找他。”
這時,一旁的衛萍忙說“當家的,實在不行,你陪咱祥叔一起去吧,他一個人肯定也不行。你們兩個人一起,還能有個商量的人。”
榮雨一聽,拍了一下大腿,連忙說道“對啊,我隻顧跟著著急呢,我怎麼把這個忘了。好,祥叔,我跟你一起去。這樣一來,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祥叔感動得熱淚盈眶,緊緊握住榮雨的手“雨啊,真是太謝謝你和衛萍了!誌遠的兩個哥哥也都出去乾建築了,要不是你們,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有你陪著我,我心裡就踏實多了。”
榮雨忙擺手“祥叔,你這就見外了,咱們處的都跟一家人一樣,這麼客氣乾啥。”
衛萍接著“叔,你們趕緊收拾東西吧,爭取明天就出發。”
榮兩和祥叔紛紛點頭,忙開始準備起來。而此時,祥叔的心中充滿了期待和希望,他相信自己很快就能見到日思夜想的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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