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月光透過烏雲灑在院子裡,榮雨和衛萍坐在屋裡,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眼睛卻時不時地看向村口的方向,等待孩子們下晚自習回來。夜風吹過,帶著絲絲涼意,榮雨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衛萍對榮雨說“當家的,今天咱道坤叔從城裡回來。他說,咱嬸的手術安排在明天。你說,咱明天要不要和他一起去?”
榮雨皺著眉頭,沉思片刻後想了想說“這樣,幾個孩子在家上學,你在家給他們做飯,照顧他們幾個。我和咱叔一起去。孩子們現在學習緊張,可不能分心,得有人好好照顧。”
衛萍點點頭“行。要不,咱現在去跟咱叔說一下,明天他走的時候叫上你。”
兩人起身,沿著村裡的路往道坤叔家走去。夜晚的村子格外安靜,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犬吠。當兩個人走進道坤院子,隻見院子裡黑漆漆的,屋裡的油燈透過門縫透出一點微弱的光,那光在風中搖曳,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榮雨輕輕的推開了門,吱呀一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隻見道坤叔坐在桌子旁,桌子上點著一盞油燈,燈光映照出他孤獨又落寞的身影。他的背有些佝僂,平時那爽朗的樣子此刻全然不見。
聽見推門聲,道坤叔忙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像是被人窺探到了脆弱的一麵。
滿臉淚痕的道坤叔一看有人進來,忙用手去擦臉上的淚水,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雨啊,衛萍,來,快坐。怎麼這個時間有空過來啦?”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還有掩飾不住的悲傷。
榮雨和衛萍忙在道坤叔旁邊坐下。榮雨看著道坤叔,眼神中滿是擔憂“叔,又在想我嬸手術的事了?您彆太擔心,我們都在呢。”
衛萍安慰道“叔,彆難過了。我嬸肯定能治好的。你們就等著享福吧。嬸子身體一向硬朗,這次肯定也能挺過去。而且現在醫療條件好,醫生們都很有經驗。”
這一說,榮道坤又紅了眼眶,他微微顫抖著嘴唇“這一進家,冷鍋冷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雖說我和你嬸平時吵吵鬨鬨,可是她突然一住院,身邊少了個吵鬨的人,一下子還不適應了。這要是你嬸真不在了,我怕是也活不長啊。”他說著,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滴在那粗糙的手背上。
榮雨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忙說“叔,咱這不是在儘力給我嬸治病嗎?現在醫術挺發達的,肯定能治好。您就放寬心吧。這隻是一個小難關,我們一起幫嬸子度過。”
衛萍也跟著說“對呀,叔。我們來,就是想和你說一下,明天讓你侄子和你一起去醫院。萬一我嬸子手術需要幫忙的,就讓你侄子去忙。您年紀也大了,有些事讓榮雨幫著跑跑腿。”
道坤擦了擦眼睛,感激地看著他們“也好,衛萍啊,你嬸子手術之後要在醫院住一段時間,我這回來收拾住院用的東西,可我也不知道都需要什麼,你看旁邊的一堆,你幫我清點清點吧。我這腦子現在亂得很,都不知道從哪兒下手。”
衛萍說“好。叔,你怎麼不開電燈,怎麼還點了個油燈?”
道坤叔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這不是想著我一個人在家,省點電。而且這油燈啊,你嬸子以前就喜歡用,看著這光,就感覺她還在似的。”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眷戀。
說著拉開了電燈的開關,房間裡瞬間亮了起來。燈光下,能看到屋子裡有些淩亂,看得出道坤叔這幾天的慌亂。
衛萍起身走到那堆東西旁,開始整理起來“叔,這洗漱用品得帶齊了,毛巾、牙刷、牙膏,還有梳子。嬸子住院得穿舒服點的衣服,我看看您準備的。”她翻了翻,“這幾件睡衣倒是可以,不過最好再帶件厚點的外套,醫院有時候空調溫度低。對了,叔,嬸子的拖鞋彆忘了,要那種防滑的。”
榮雨看著道坤叔,又看了看四周“叔,您這幾天也沒好好吃飯吧?彆把自己身體搞垮了,嬸子還需要您呢。等嬸子出院了,看到您這樣,她得多心疼啊。”
道坤叔歎了口氣“唉,沒胃口啊。一想到你嬸子在醫院受苦,我這心裡就像堵了塊石頭。”
衛萍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叔,再沒胃口也得吃點。您要是倒下了,誰來照顧嬸子啊?這樣,我回去給您端點吃的來,您多少吃點。”
道坤叔連忙擺手“不用不用,你們也忙,我自己能行。”
榮雨說“叔,您就彆逞強了。我們不忙,孩子們下晚自習回來吃了飯就睡了。您現在得保持體力,明天去醫院還有很多事要忙呢。”
衛萍整理好東西後,又坐回桌旁“叔,您也彆太擔心手術的事。我聽說醫院的醫生和護士都特彆好,會把嬸子照顧得好好的。您明天去了醫院,也要保持鎮定,彆讓嬸子看到您這麼難過,不然她心裡也不好受。”
道坤叔點點頭“我知道,我就是忍不住。我和你嬸子這麼多年,從來沒分開過這麼久,這一想到她在病床上,我這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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