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梔……”
傅祁川扯了扯薄唇,拖著語調,似在反複研磨這三個字。
白清梔不敢去看男人那雙漆黑的雙眸,生怕自己露了餡,就聽傅祁川笑了一聲,淩厲道:“誰派你來的?”
傅祁川可以猜得到,是和他有過什麼接觸,且有所圖的人。
——投其所好,原因自然是無利不起早。
白清梔沒想到這個男人會精明到這種程度,幾乎是一眼將她看破,她臉色發白,深吸一口氣,說出原先準備好的台詞。
“沒誰派我來,我隻是在這裡做兼職……”
“白小姐。”
傅祁川修長的雙腿交疊,咬著煙頭低頭吸燃,微垂的下頷,線條又冷又硬,嗓音低沉,“既然你來了,想必也知道我是什麼人。你背後的人能查到的,我能查到,他能給你的,我能給你。換句話說,我這個人出了名的手段狠厲,你現在不坦誠,我也沒什麼耐心。”
聞言,白清梔臉色最後一絲血絲褪去,緊咬著下唇,掂量著輕重。
最後選擇出賣劉烽。
畢竟,在傅祁川強勢氣場的壓迫下,她彆無選擇,終究迎上男人漆黑的眸子,“是劉烽。”
她毫不懷疑,她繼續隱瞞也不過是在做無用功。
傅祁川這樣的人,把她查個底掉,就是分分鐘的事。與其這樣,她不如主動說了。這個男人,是遙不可及沒錯,但看上去比劉烽要靠譜得多。
雖然劉烽知道了,可能不會放過她,但她寧願賭一把,將賭注全部下在傅祁川身上。
傅祁川皺了皺眉頭,沒想起來是誰,“劉烽?”
“大哥……”
岑野氣得咬牙,心裡已經盤算著怎麼收拾劉烽了,硬著頭皮開口:“就是我那個表妹的男朋友,上次酒局上你見過,他想拿下咱們醫療的那個項目。”
“我沒想到這小子膽這麼肥,把主意打到這上麵來了!”
他和賀廷他們幾個,誰不知道,如今傅祁川手握大權,唯一的逆鱗,就是前嫂子。
彆的事,都好商量,拿前嫂子做筏子的肯定沒好下場。
在場的明眼人,誰看不出來,這白清梔就是比著前嫂子,找的個低仿版。
比起整容整個一模一樣的,優勢隻剩純天然,和身上那股子清冷的勁兒。
傅祁川撣了撣煙灰,沒接他的話,瞥著白清梔,語調不疾不徐,“劉烽人呢?等在哪兒的?”
安排了這麼一場好事,沒等到信兒,當然不會直接離開。
白清梔,“應該是停車場車上。”
這是她猜的。
傅祁川給了岑野一個眼神,岑野會意起身出去,沒一會兒,就拎著劉烽的後衣領進來,將人一腳踹翻在地!
白清梔哪裡見過這種場麵,嚇得往後一退,就看見劉烽狠狠地瞪著她!
傅祁川連眼睛都沒眨一下,聲音淡淡卻壓迫感十足,“劉烽是吧?”
“是,是!”
劉烽連滾帶爬,一瘸一拐地到傅祁川麵前,笑得諂媚,“傅總,我們之前見過的。”
“她,”
傅祁川指了指白清梔,“你找來的?”
劉烽悔得腸子都青了,那個項目眼看要和彆家簽約,他也是急了,才低估了傅祁川的心思,弄出這種低劣的把戲。
他絞儘腦汁辯解著,儘量讓自己的手段顯得不那麼見不得人,“傅總、傅總,您聽我解釋,我是上次無意間看見您對阮小姐情根深種,我也在感情上有過求而不得的時候,太過感同身受,才想了這麼個替身的辦法,雖然治標不治本,但至少……”
他笑了下,“深更半夜的時候,能消遣一下寂寞。”
——消遣寂寞。
在場的都是成年人,誰聽不懂這裡麵的意思。
“而且,要是阮小姐對您還有感情,您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女人,也有可能讓阮小姐認清自己的內心?重新回到您身邊!”
劉烽自認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下一秒,就見傅祁川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說得不錯。”
他心裡剛鬆一口氣,傅祁川臉色一沉,將猩紅煙頭碾滅,“廢你一條腿,這個事,就算過去了。”
“???”
劉烽猛地抱住他的腿,連聲求饒起來,“傅總,我錯了!我不該鬼迷心竅,您放過我吧……”
上次在景城受的腿傷還沒好全,現在又搭進去一條腿!
許是知道求傅祁川沒用,他又轉身求起了岑野,“表哥,表哥!你幫幫我,算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