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竹也嚇得不由自主地站到張之柔麵前,生怕上麵那位爺一生氣,把張之柔脖子也扭斷了!
然而,舒禾和西竹擔心的情況並沒有出現,那人隻是微微一頓,便恢複自然,臉上半點動怒的跡象都沒有。
兩人都有些傻眼。
這,還是他嗎?
“柳先生,方才,本王舊疾犯了,神誌恍惚認錯了人,還請見諒。”
他坐著,口中說著道歉的話,臉上卻沒有半點歉意。
舒禾迅速垂下眸,掩下眼底的鄙夷,再抬眼,眼中一片清明,隻殘留著一絲淡淡的恐懼。
“您是王爺,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自然不敢介意。”
“不敢介意,那就還是介意。”他斜看她一眼,似是冷漠,似是不悅。
她故意將手捂在脖頸的紅痕之下,似是在提醒他。“王爺,小女子是人,雖畏懼皇權,但麵對差點殺了自己的人,說完全不介意,這話您信嗎?”
百裡墨卿一頓,注視著她的眼,她眼中儘是坦然,雖有畏懼,卻也有幾分倔強。
她對他,是害怕的,不過似乎在強撐著,讓自己表現得不害怕。
若真是那個女人,她眼中隻會是倔強,冷漠。
至於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她那個人,這天下,她怕誰?
“柳先生這脾氣,與我想找的人,還真是有些相似。”說到這,他頓了頓,語氣中帶著幾分自豪意味,“可惜,還是差了點!”
張之柔氣得不行,“百裡墨卿,你彆搞得好像,我禾姐姐是你的一個炫耀品行嗎?”
“她是她,你是你!她再優秀也跟你沒關係!你少在彆人麵前提起她!”
“要不是你,禾姐姐怎麼會消失?”
“還有,你少打依兒的主意!那是我禾姐姐生的孩子,是她千辛萬苦生下來,又拚命護住的孩子,你有什麼資格跟她搶?”
“作為父親,你為那孩子做過什麼?為禾姐姐做過什麼?”
“什麼都沒有,張口就要孩子,你怎麼有臉的?!”
百裡墨卿臉色冰冷,手裡的白瓷茶盞,砰然碎裂,被他死死地捏在手裡。
西竹臉都白了,不停地拉著張之柔,可這丫頭,根本不怕死,還一直說個不停!
舒禾也有點著急了,連忙怒斥,“張之柔!你閉嘴!”
再刺激下去,那男人怕是要殺人了!
張之柔被猛地一吼,臉上浮現錯愕,幾秒之後,眼中又流露出幾分委屈。
她在幫她說話啊,為什麼她還要吼她?
舒禾眼中閃過一絲歉疚和心疼,但還是迅速收了起來,硬著心冷冷斥責,“出去!”
張之柔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百裡墨卿,最後哭著跑了出去。
見狀,西竹也默默退了出去。
百裡墨卿冷笑,將手裡的碎片扔在了桌上,“你不必如此,我不會對張之柔怎麼樣的!”
她不就是怕他一怒之下,會殺了張之柔嗎?
可他知道張之柔對那個女人的意義,所以,他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況且,她說的,也沒什麼錯。”隻是,真話,總會刺耳些。
舒禾眸色微沉,看著桌上那帶血的碎瓷片,轉身從牆邊架子上取了一瓶藥。
“上好的金瘡藥。”
他抬眸看她,眼底深處似乎還抱著某種期望。
“十兩紋銀,王爺走的時候,記得付一下。”
“一瓶金瘡藥,也值這麼貴?柳先生口氣還真大!”他冷哼一聲,將那藥瓶推翻,又將滿是鮮血的手藏進了袖中。
舒禾也不生氣,麵色淡然地坐到了他對麵,“金瘡藥二兩,茶盞八兩。王爺,我在賣藥這塊,不輕易坑人的。”
不輕易坑人?他忍不住冷笑,也就是坑的不是平常人唄?
“昨日,南裕王來此,買了什麼藥?”
舒禾沒有隱瞞,直言道“煥顏膏,凝氣丹,還陽丹,還有一瓶健體丹。”
“其他藥,我倒是聽說過,這還陽丹,是何作用?”
舒禾倒了杯茶,臉不紅心不跳,“壯陽的。”
百裡墨卿……
“那關慧芝呢?她買的什麼藥?”
她想也沒想,直接開口,“加了三花根和佛手須的合歡散。”
“聽著,不像普通的合歡散?”
“當然不是。若是普通的藥,也就不用來我珍藥閣了。”